夜深人静,月光如水银般倾泻在苏婉儿的闺房中。她独自坐在窗前,手中反复摩挲着那枚从李嬷嬷处得来的玉佩。玉佩在月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上面刻着的字在昏暗的光线中若隐若现。
这枚玉佩质地极佳,是上等的和田玉,绝非寻常人家所能拥有。更让她心惊的是,在玉佩的背面,刻着一行几乎难以辨认的小字:甲申年制,相府专用。
相府...李相府上!
苏婉儿的心猛地一沉,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原来李嬷嬷背后的靠山竟是当朝宰相李纲!难怪王氏如此有恃无恐,原来是有这等权倾朝野的人物在背后撑腰。
她忽然想起前世临死前王氏那得意中带着几分诡异的话语:你以为你娘是怎么死的?就凭我一人,哪有这么大的本事...
当时她只当是王氏在炫耀自己的手段,现在细细想来,这话中分明暗藏玄机,暗示着还有更强大的势力参与其中。
小姐。小翠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声音压得极低,李嬷嬷招了,但只肯对您一个人说。
苏婉儿立即起身:带我去见她。
在地牢昏暗的灯光下,李嬷嬷蜷缩在角落,见到苏婉儿进来,她猛地扑到栏杆前,声音嘶哑:二小姐,老奴愿意说实话,但求您保全老奴的家人!
你说。苏婉儿冷静地看着她。
那毒药...是李相府上的大管家亲自给老奴的。李嬷嬷的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他说若是事成,李相会保老奴全家平安;若是失败...老奴的孙子就...
果然如此!苏婉儿握紧手中的玉佩,冰冷的触感让她更加清醒。
李相为何要置她于死地?仅仅是为了帮王氏铲除眼中钉吗?不,绝不可能这么简单。一个当朝宰相,日理万机,何必为了后宅争斗亲自出手?这背后必定有更大的图谋。
她忽然想起母亲留下的那些账本,上面详细记录着王氏与李记商行之间数额巨大的银钱往来。难道...李相是怕她继续追查,会揭露出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还有吗?苏婉儿追问,声音在空旷的地牢中回荡。
李嬷嬷犹豫了一下,浑浊的眼中闪过恐惧:李嬷嬷还说...李相与夫人往来已久,似乎是在谋划什么大事...每次相府来人,夫人都会屏退左右,单独密谈...
大事?苏婉儿蹙眉沉思。一个内宅妇人,一个当朝宰相,能谋划什么大事?
她忽然想起前世的一些蛛丝马迹。那时她虽在深闺,却也隐约听说朝中局势动荡,几位皇子明争暗斗。而李相,似乎是支持二皇子的...
难道王氏也牵扯其中?这个念头让苏婉儿不寒而栗。若真如此,那她面对的就不仅仅是内宅争斗,而是朝堂之上的权力倾轧,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小姐,现在该怎么办?回到房中,小翠担忧地问,手中的灯笼随着她微微发抖的手轻轻晃动。
苏婉儿沉吟片刻,烛光在她沉静的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去请太医来,就说我身子不适,心悸之症又犯了。
既然已经打草惊蛇,不如将计就计,看看在这潭浑水中,还能引出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太医很快就到了。在为苏婉儿仔细诊脉后,他花白的眉毛渐渐拧紧,神色凝重地道:二小姐脉象虚浮无力,似是中了某种慢性毒药。
苏婉儿心中一惊。慢性毒药?难道除了那碟豆糕,还有人暗中下了别的毒?
可能看出是何种毒药?何时开始中的毒?她急忙问道,声音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慌。
太医摇头,捋着胡须沉吟道:此毒极为隐秘,若非二小姐今日突发心悸,恐怕还发现不了。依老夫看,这毒应该已经下了有些时日了,至少...月余。
有些时日...月余...苏婉儿猛然想起,自从她及笄礼后,就时常觉得疲倦乏力,夜间多梦,原本只当是劳累所致,现在细细想来,竟是被人下了毒!
是谁?王氏?还是...她忽然想起每日必用的熏香,那是王氏以安神助眠为名,特意赏给各房小姐的。
劳太医看看这熏香。她取过妆台上精致的鎏金香炉,指尖微微发凉。
太医接过香炉,仔细查验其中的香灰,又取出一根银针试探。片刻后,他的脸色大变,银针的末端竟然泛起了诡异的青色:这熏香中掺了梦魇散!长期使用会令人精神萎靡,气血两亏,最终在睡梦中悄无声息地死去!
苏婉儿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好毒的手段!竟是想要让她在不知不觉中丧命,死后还查不出原因!
此事关系重大,还请太医暂时保密。她沉声道,袖中的手悄悄握紧。
太医会意,郑重地点点头:二小姐放心,老夫知道轻重。
送走太医后,苏婉儿独自在房中踱步,绣鞋踩在青石地板上发出细微的声响。今日发现的真相,让她心惊不已。
原来王氏和李相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明面上用断魂散让她暴毙,暗地里还用梦魇散让她慢性中毒。这等双管齐下的毒计,不仅要她的命,还要让她死得不明不白,连一丝痕迹都不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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