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露,微光透过窗棂洒在梳妆台上。苏婉儿端坐镜前,仔细审视着自己的容颜。她取出一盒特制的脂粉,用细软的粉扑轻轻拍打在脸颊上,原本红润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又取出一支细毫笔,蘸取少许特制的青黛色药水,在眼睑下方细致地描画出淡淡的阴影。最后,她用棉签沾取少量特制的药水轻拭唇瓣,让双唇失去血色。
片刻之后,镜中映出一张病容憔悴的脸庞,连眼神都显得黯淡无神。
小姐,这样真的能瞒过夫人吗?小翠担忧地望着她,手中不安地绞着帕子。
苏婉儿对着镜子微微牵动嘴角,那笑容在病容的映衬下更显脆弱:不仅要瞒过她,还要让她确信自己的计谋已经得逞。
她缓缓躺回床上,盖好锦被,示意小翠去请大夫。不多时,太医匆匆赶来,在仔细诊脉后,花白的眉毛渐渐拧紧:二小姐脉象虚浮无力,似是旧疾复发,需要好生静养,切忌劳心费神。
这话很快传到了王氏耳中。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她就带着几个丫鬟,捧着各色补药前来探望。
婉儿,听说你身子又不舒服了?王氏坐在床沿,语气关切,一双锐利的眼睛却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苏婉儿的脸色。
苏婉儿虚弱地咳嗽几声,声音细若游丝:劳母亲挂心...只是觉得浑身无力,茶饭不思...
王氏仔细观察着她的脸色,忽然道:我那里还有些上等的长白山人参,最是补气养血,一会儿让丫鬟送来。
多谢母亲...苏婉儿故作感动,眼角适时地溢出些许泪光,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待王氏离去后,小翠低声道:小姐,夫人方才一直在暗中观察您的脸色呢,那双眼睛像是要把人看穿似的。
她是在确认我是否真的病重。苏婉儿坐起身,用帕子拭去眼角的泪痕,眼神瞬间变得清明,不过,她很快就会相信了。
果然,接下来的几日,王氏派来探望的人络绎不绝。有时是送补药的丫鬟,有时是问安的嬷嬷,每个人都带着探究的目光。苏婉儿始终保持着病弱的姿态,甚至连膳食都只用了少许,让碗筷碰撞的声音都显得有气无力。
这日深夜,待所有人都睡下后,苏婉儿悄悄起身。她点亮一盏小烛灯,昏黄的光线在帐幔间摇曳。从床底的暗格中取出一本牛皮封面的小册子,她开始记录这几日观察到的蛛丝马迹。
王氏每日戌时都会独自在书房待上一个时辰,期间不许任何人打扰;李嬷嬷虽然被关押,但其儿媳近日频繁出入府中,每次都神色慌张;还有那个新来的丫鬟彩月,总是有意无意地打听她的病情,问得格外细致...
小姐,小翠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声音压得极低,李嬷嬷的儿媳今日又来了,直接去了夫人院里,待了约莫半个时辰。
苏婉儿笔下不停,娟秀的字迹在纸上流淌:可听到她们说了什么?
小翠摇头:守门的婆子说,她们屏退了左右,谈话声压得很低。不过...她迟疑了一下,奴婢躲在后窗偷看,看见那媳妇出来时,袖子里明显多了一个沉甸甸的物事,看形状应该是个钱袋。
苏婉儿唇角微勾,露出一抹冷笑。看来,王氏是在收买人心,准备下一步行动了。
继续盯着。她轻声道,笔尖在这个名字上画了一个圈,特别是那个彩月,她最近太过活跃了。
三日后的一个午后,彩月端着一碗深褐色的汤药走进来,药碗上还冒着热气:二小姐,该用药了。
苏婉儿靠在床头,敏锐地注意到彩月今日格外紧张,端着药碗的手微微发抖,眼神闪烁不定。
放下吧。她淡淡道,我一会儿再喝。
彩月却执意上前一步,语气带着不自然的急切:夫人吩咐了,这药要趁热喝才有效。奴婢看着您喝完了才好回去复命。
苏婉儿心中冷笑。果然如此。她故作虚弱地接过药碗,在唇边停顿片刻,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手中的药碗应声落地,漆黑的药汁在青石地砖上溅开,散发出苦涩的气味。
哎呀!彩月惊叫一声,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整个人僵在原地。
苏婉儿暗中观察着她的反应,心中已然明了。这碗药,果然有问题。
无妨,她虚弱地摆手,声音断断续续,我...我一时手滑...你再去煎一碗便是...
彩月如蒙大赦,慌忙蹲下身收拾碎片,手指却不听使唤地颤抖着,险些被碎瓷片划伤。
待她离去,苏婉儿小心地取出一块洁净的白绢,蘸取了些许地上的药汁,仔细包好藏入袖中。这是重要的证据,将来必有用处。
当晚,她借着病中烦闷的由头,让小翠请来了常为她诊脉的太医。
劳太医看看这个。她将藏好的白绢取出,在烛光下展开。
太医接过白绢,先是仔细闻了闻,又取出一根银针试探,只见针尖很快泛起诡异的青黑色。他的脸色骤变,声音带着惊怒:这...这是断肠草的汁液!用量足以致命!二小姐,这药您可曾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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