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要如何调换账册?赵元宸问道,那位王先生想必十分谨慎。
苏婉儿微微一笑,眼中闪着自信的光芒:这个交给我。我自有办法让他主动交出账册。
当夜,月黑风高,只有几颗稀疏的星子点缀夜空。苏婉儿借口要给父亲送参汤,带着小翠来到书房附近。果然看见王先生鬼鬼祟祟地抱着一本账册,往后门方向去,神色慌张,不时回头张望。
王先生这是要去哪儿?苏婉儿突然从廊柱后现身,拦住了他的去路。
王先生吓了一跳,手中的账册险些掉落,慌忙将其藏到身后:二、二小姐...小人、小人出去办点事...
苏婉儿目光敏锐地落在他试图隐藏的账册上,这么晚了,还带着账册出去?父亲知道吗?
这、这是...王先生支支吾吾,额上渗出冷汗,是老爷吩咐小人去办的差事...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闪过,王先生只觉得手中一轻,账册已经不见了踪影。他大惊失色,正要呼喊,却被另一个黑影从背后捂住嘴,迅速拖进了旁边的假山后。
苏婉儿站在原地,看着赵元宸的暗卫熟练地将王先生制服,心中稍安。这些暗卫身手矫健,行动干净利落,显然是经过严格训练。
二小姐,账册已经调换。为首的暗卫将一本外观一模一样的账册递给她,声音低沉,按殿下的吩咐,在里面留下了三处破绽:墨色新旧不一、银钱数目与工部存档不符、还有一个只有户部老吏才知道的记账符号用错了。
苏婉儿接过账册,就着廊下的灯笼快速翻阅。果然,里面详细着父亲如何贪污工程款,数额巨大,若是呈上去,足以治罪。但在几个关键处,确实如暗卫所说,留下了不易察觉的破绽。
做得干净利落。她赞许地点头,将王先生暂时关押在安全的地方,不要走漏风声。待事情了结后再做处置。
回到房中,苏婉儿立即将真账册藏好在母亲留下的暗格中。现在,就等李相的人自投罗网了。
三日后的大朝会,果然发生了风波。御史大夫当众弹劾苏明远贪污黄河工程款,并呈上了确凿证据。
然而,就在皇帝要下令彻查时,赵元宸不慌不忙地站了出来。
父皇,儿臣以为此事蹊跷。他朗声道,声音在庄严的大殿中回荡,苏大人为官清廉,朝野皆知。这账册来得突然,恐怕有诈。
三殿下此言差矣。李相冷笑着出列,证据确凿,岂容抵赖?莫非殿下要包庇罪臣?
既然李相如此肯定,赵元宸不慌不忙,向皇帝躬身行礼,可否让儿臣查验这账册?若真是确凿证据,儿臣绝无二话。
在皇帝的准许下,赵元宸仔细检查账册,很快就发现了那些事先安排好的破绽。
父皇请看,他指着账册上的一处,声音清晰有力,这处的墨色明显比周围新鲜,分明是新近添加的。而且,这里记录的银钱数目与工部存档不符。最重要的是...他翻到最后一页,这个记账符号,早在五年前就已经废止不用,如何会出现在三年前的账册上?
李相脸色骤变,强自镇定:殿下何出此言?这分明是苏明远当时用的就是旧符号!
是吗?赵元宸从袖中取出真正的账册,因为真正的账册,在这里。儿臣早已察觉有人要构陷苏大人,特意从工部调取了真实账目。两相对比,真假立判。
朝堂上一片哗然。皇帝勃然大怒,当即下令彻查伪造账册之事。
消息传回苏府时,苏婉儿正在院中悠闲地赏花。小翠急匆匆跑来,将朝堂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她,语气中满是兴奋。
小姐,老爷平安无事了!多亏了三殿下在朝上当众揭穿了那些人的阴谋!听说李相的脸色难看极了!
苏婉儿微微一笑,伸手摘下一朵盛开的芙蓉花在手中把玩。这一次,她与赵元宸的配合可谓天衣无缝。不仅化解了危机,还让李相吃了个暗亏,在皇帝面前失了颜面。
不过,她很清楚,这仅仅是个开始。李相绝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的斗争只会更加激烈。
但至少,这一次的合作让她看到了希望。有赵元宸这个盟友在,她不再是孤军奋战。也许,复仇之路并不像她想象的那般孤独。
夕阳西下,天边晚霞如血。苏婉儿望着那绚烂而又带着几分悲壮的色彩,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前路多么艰难,她都要走下去。
为了母亲,也为了所有被李相迫害的无辜之人。
这一次,她一定要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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