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内,烛火摇曳,映照着每个人脸上凝重的神色。张文远带领的禁军已将宫殿团团围住,刀剑反射的寒光透过窗纸,在殿内投下森冷的光斑。
太皇太后盯着苏婉儿手中的北狄令牌,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强自镇定:“一枚令牌能证明什么?说不定是你与北狄往来的证物!”
苏婉儿不疾不徐,指尖轻抚令牌边缘:“这枚令牌是从昨夜袭击红玉的刺客身上所得。令牌上的北狄王族印记与慈宁宫的出入腰牌同时出现,太皇太后作何解释?”
赵元宸目光如电,立即示意贴身侍卫搜查殿外刺客的尸体。片刻后,侍卫捧着数枚慈宁宫特制的象牙腰牌复命:“陛下,确实在刺客身上搜出这些。”
“太皇太后还有什么话说?”赵元宸声音冷冽如冰。
太皇太后忽然发出一阵凄厉的笑声:“就算哀家与北狄往来又如何?这赵家江山,本就是从我慕容氏手中夺去的!你们以为赢了?”她猛地击掌三声,掌音在殿内回荡。
殿外顿时响起弓弦拉紧的咯吱声,密密麻麻的箭镞对准了殿门。张文远的声音隔着殿门传来:“陛下,慈宁宫已被三百弓箭手包围。若不想伤及龙体,还请交出太皇太后!”
局势急转直下。赵元宸带来的侍卫不过十余人,面对重重包围,显然处于劣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忽然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一个洪亮的声音划破夜空:“禁军副统领周霆奉旨护驾!叛贼张文远,还不束手就擒!”
殿外顿时响起兵刃相交的铿锵之声,夹杂着箭矢破空的锐响。赵元宸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并未下达这样的旨意。
苏婉儿却心中微动,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殿外。难道是他早有安排?
太皇太后脸色骤变:“不可能!周霆明明已经奉命巡查京郊大营...”
“可惜,朕早已料到你会对禁军下手。”赵元宸冷笑,手中的长剑纹丝不动地指着太皇太后。
殿门被轰然撞开,周霆一身染血的戎装,单膝跪地:“陛下,叛贼张文远已被生擒,其余叛军或降或诛,请陛下发落!”
赵元宸微微颔首:“将太皇太后软禁慈宁宫,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出入。所有慈宁宫宫人另行关押审问。”
待一切处置妥当,赵元宸转向苏婉儿,目光复杂难辨:“你...先回坤宁宫。”
苏婉儿福身行礼,姿态恭谨却疏离:“臣妾遵旨。”
回坤宁宫的路上,秋夜的凉风拂面,苏婉儿却觉得心头沉甸甸的。今日之事处处透着蹊跷。周霆的出现太过及时,仿佛早就知道慈宁宫有变。而赵元宸的态度更是耐人寻味,既继续软禁她,又在危急关头护她周全。
“娘娘,您看。”红玉忽然压低声音,示意她看宫墙一角。
月光下,那里有一个用特殊颜料画出的标记——三片竹叶呈品字形排列。这是神机营最高级别的暗号,表示“危机解除,静观其变”。
苏婉儿心中一震。难道今日之事,有神机营的高手暗中相助?
回到坤宁宫,她敏锐地发现宫中的守卫已经换了一批人。虽然依旧戒备森严,但这些侍卫眼神锐利,行动间透着久经沙场的肃杀之气,站位更是暗合兵法阵型。
是夜,苏婉儿辗转难眠。太皇太后今日透露的真相在她脑中回荡,那个关于前朝慕容氏的秘辛,仿佛一块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
她起身点亮烛火,重新展开那张从玉佩中取出的绢布。在跳动的烛光下,她忽然发现绢布的边缘有些异常。用手指轻轻揉搓,竟然揭下一层薄如蝉翼的夹层。
夹层上是用特殊药水书写的文字,只有在遇热时才会显现。上面详细记载着太皇太后的真实身份——她竟是前朝皇室遗孤,本姓慕容,与北狄王室有着血缘关系。
“原来如此...”苏婉儿喃喃自语,指尖微微发颤。
难怪太皇太后要与北狄勾结,她根本就是要复辟前朝!这也就解释了为何她会如此痛恨苏家——当年正是她祖父苏正清助太祖皇帝平定前朝之乱,断了慕容氏复国的希望。
就在这时,窗外忽然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响动。苏婉儿立即吹灭烛火,悄声移到窗边。
月光如水,一个黑影如鬼魅般掠过,在她窗台上留下一个小巧的竹筒,随即消失在夜色中。
苏婉儿等待片刻,确认安全后才小心地取回竹筒。里面是一张字条,上面只有简短的四个字:“粮草有诈。”
字迹苍劲有力,笔锋间带着特有的运笔习惯,她一眼就认出是赵元宸的笔迹。
粮草?苏婉儿猛然想起,赵元宸三日后就要御驾亲征,若是粮草出了问题...
她立即唤来红玉:“你想办法查查兵部粮草调运的记载,特别是送往北境的那批。要小心,不要惊动任何人。”
红玉领命而去。苏婉儿握着那张字条,心中五味杂陈。赵元宸既然暗中传信,说明他并非完全不信她。可他为何不直接召见她?还要继续软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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