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侍卫?呵……”
这声低沉醇厚的、带着玩味和一丝冰冷威压的“呵”,像带着电流的羽毛,瞬间刷过林晚星的耳膜,让她浑身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
不对劲!
这声音……这气场……这抱着她时纹丝不动、稳如磐石的力量感……还有他身上那股若有若无、却异常尊贵冷冽的龙涎香气……
这绝对不是普通侍卫能有的!
林晚星头皮瞬间炸开,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她猛地抬头,再次撞进那双深不见底、此刻正带着审视和一丝危险兴味的眼眸里。
完了!踢到钛合金铁板了!
她刚才都说了些什么?!大黄瓜?!不行?!守活寡?!还骂皇帝?!现在又被疑似皇帝本人抱着?!
这已经不是杀头的问题了!这得是诛九族起步吧?!虽然她九族在这个世界压根不存在……
就在林晚星吓得魂飞魄散,大脑一片空白,正琢磨着是立刻装死还是滑跪求饶的时候——
“皇上~~~皇上您在哪里呀?”
一个娇滴滴、带着明显不满和焦急的女声,由远及近,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打破了雪地的寂静。
“娘娘息怒,方才……方才奴婢确实看见陛下往这边来了……” 另一个宫女怯怯的声音跟着响起。
是兰妃!那个吏部侍郎之女,丽嫔柳如烟的升级版,如今在后宫风头正盛!听这动静,显然是有人通风报信,说皇帝来了这片荒园,她立刻巴巴地追过来了!
萧彻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被打扰的厌烦。但他抱着林晚星的手臂,却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
林晚星却是如同听到了救命的天籁!
兰妃来了!不管这抱着她的是不是皇帝,只要被人看见她和“陌生男子”(尤其可能是皇帝)在雪地里搂搂抱抱,她这个低贱的采女就死定了!浸猪笼都是轻的!
恐惧瞬间压倒了所有其他情绪。求生的本能让她爆发出巨大的力量,猛地挣扎起来,声音又快又急,带着哭腔(这次是真的怕了):“快!快放我下来!有人来了!被看到我二人独处,我……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要杀头的啊!”
她一边挣扎,一边慌乱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雪地里已经能看到兰妃那身华丽宫装的一角了!
萧彻看着她瞬间煞白的小脸,眼中那真实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恐惧,以及她此刻不顾一切只想逃离的狼狈模样,心底那股被冒犯的怒意,奇异地被一种更浓烈的兴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逗弄所取代。
他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微微俯身,温热的呼吸几乎拂过她冰凉的耳廓,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蛊惑般的磁性:“哦?杀头?你方才议论……那位的时候,胆子不是很大吗?”
林晚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靠近和话语吓得魂飞魄散,又急又怕,眼泪都快飙出来了:“我错了我错了!祖宗!大爷!求您了!快放我下来!救命啊——!” 她最后一句几乎是带着哭音喊出来的,手脚并用,像只受惊的兔子般拼命挣扎。
或许是她的挣扎太过剧烈,也或许是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让萧彻觉得再逗下去就过了。他终于松开了手臂。
林晚星双脚一沾地,腿软得差点直接跪进雪里。她根本顾不上看身后男人是什么表情,也顾不上那只还在岩石上瑟瑟发抖的小猫了,像被火烧了尾巴的猫,用尽全身力气,拔腿就跑!白色的狐裘斗篷在雪地里翻飞,像一道仓皇逃窜的雪影,朝着与兰妃声音相反的方向——静思苑的方向,没命地狂奔!
跑!必须跑!远离这个煞星!远离兰妃!
她跑得太急太慌,甚至没注意到,在刚才挣扎掉落的过程中,袖中一方素白的、带着淡淡栀子花香(现代洗衣液的味道)的丝帕,飘飘悠悠地落在了雪地上,就在萧彻的脚边。
萧彻站在原地,没有追。深邃的目光追随着那道消失在雪幕中的、狼狈又决绝的白色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见。
他缓缓低下头,目光落在雪地上那方素帕上。
帕子材质极好,是上等的素绉缎,入手冰凉丝滑。但上面没有任何宫制纹样,也没有闺名刺绣,只在角落,用极其细密的针法,绣着一小片……奇特的、由几个点连成的、他从未见过的图案(林晚星无聊时绣的北斗七星简笔画)。
一股极其淡雅、清冽、不同于宫中任何熏香的、独特的栀子花香,从帕子上幽幽散发出来,萦绕在他的鼻尖。
萧彻弯腰,修长的手指捻起那方还带着女子体温余韵的丝帕。指腹缓缓摩挲过那奇特的绣样,感受着那细腻的触感和独特的香气。
他的嘴角,那抹玩味的弧度更深了,眼底翻涌着复杂难辨的情绪——有被冒犯的余怒,有强烈的惊艳,有被勾起的好奇,更有一种……如同发现新奇猎物般的、带着绝对掌控欲的兴味。
“呵……” 又是一声低沉的轻笑,在风雪中散开,比方才更加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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