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如同一颗垂死挣扎的心脏,高悬在浓稠如墨的夜空,将整片海面染成诡异的绛紫色。咸腥的海风裹挟着浓重的铁锈味扑面而来,仿佛每一口呼吸都能尝到鲜血的滋味。秦越人单膝重重地跪在布满青苔的礁石上,尖锐的碎石刺破衣裤,扎进皮肉,可这点疼痛与经脉中肆虐的鲛人泪毒相比,根本不值一提。那毒就像无数条带着倒刺的毒蛇,在他的血管里疯狂撕咬,每一次扭动都牵扯着神经,带来钻心的剧痛。喉间腥甜翻涌,他死死咬住下唇,强忍着不让鲜血喷出,额角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在血月的映照下泛着冷光。
离渊那令人作呕的笑声混着青铜铃铛的声响,如同附骨之疽,从四面八方钻入秦越人的耳中。数十名毒医门死士呈八卦阵型将他团团围住,他们眼中闪烁着冰冷而贪婪的杀意,手中淬毒银针泛着幽蓝的光,在血月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阴森。这些银针与秦越人脖颈处蔓延的黑色纹路遥相呼应,仿佛在编织一张无形却致命的大网,只等他彻底失去反抗能力,便将他死死困住。“秦大夫,别做无谓的挣扎了,交出破镜碎片,我便给你个痛快。” 离渊缓步走出,他的步伐悠然自得,仿佛胜券在握,“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能保护得了谁?”
在离渊身后,浑身是伤的阿雪被冰冷的铁链束缚着,原本灵动的眼神此刻空洞无光,仿佛灵魂已被抽离。颈间的银饰闪烁着不祥的光芒,随着她微弱的呼吸轻轻晃动。阿福也被黑衣人粗暴地押着,少年脖颈处的曼陀罗纹身已经蔓延至胸口,苍白的面色上看不到一丝血色,昔日的活泼灵动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恐惧与绝望。看到这一幕,秦越人只觉得心口像是被重锤狠狠击打,愤怒与自责在心中翻涌。
秦越人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缓缓流出,试图用这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他强运灵枢九转功,可丹田中的真气却如同脱缰的野马,又像是被卷入汹涌漩涡,不受控制地四处奔涌。三日前假秦越人留下的曼陀罗玉牌在怀中发烫,温度越来越高,仿佛在呼应血月那邪恶而强大的力量,让他的处境愈发艰难。“想要碎片,先过我这关!” 他咬着牙,从齿缝中挤出这句话,强提真气,将银针脱手而出。然而,那银针在离死士还有三寸时,竟如同遇到无形的屏障,被对方轻易挥散,仿佛他全力发出的攻击不过是孩童的玩闹。
死士们见状,齐声冷笑,那笑声刺耳又阴森,如同毒蛇吐信,让人不寒而栗。紧接着,他们手中银针如暴雨般朝着秦越人射来。秦越人勉力撑起气盾,可气盾在毒针的侵蚀下,发出 “滋滋” 的腐蚀声,裂痕如蛛网般迅速蔓延。更糟糕的是,他体内的鲛人泪毒突然与毒针上的毒素产生共鸣,一股更加强烈的剧痛如汹涌的潮水般袭来,瞬间将他淹没。他眼前阵阵发黑,意识开始模糊,双腿一软,险些栽倒在地。
“灵枢九转,通玄破妄!” 秦越人怒吼一声,试图强行压制体内肆虐的毒素,可这一举动反而让真气更加紊乱。离渊见状,抓住机会,疯狂摇晃青铜铃铛,刺耳的铃声中,紫色烟雾顿时化作无数噬心蛊虫,张牙舞爪地朝着秦越人扑来,那密密麻麻的蛊虫,仿佛要将他彻底吞噬。阿雪似乎在烟雾中恢复了一丝清明,她拼命挣扎着,铁链碰撞发出哗哗的声响:“秦郎,快走!这是……” 话未说完,便被离渊狠狠一掌击晕,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千钧一发之际,秦越人怀中的破镜碎片突然迸发强光,耀眼的光芒与无相高僧留下的佛珠产生共鸣。刹那间,无数画面在他脑海中闪过:楼兰古墓中神秘的壁画,每一笔都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秘密;东海沉船里布满海藻的海图,记录着未知的航线;扶桑岛上锈迹斑斑的青铜镜,散发着岁月的沧桑。无数关于医武之道的感悟如汹涌的潮水般涌来,在这一刻融会贯通。丹田处,一股全新的力量如沉睡已久的火山突然喷发,炽热而强大,充满了无穷的生机与希望。
“灵枢九转,五转觉醒!” 秦越人周身爆发出璀璨夺目的金色光芒,原本紊乱的真气瞬间归位,并且产生了惊人的变化。他随手一挥,银针在空中急速旋转,眨眼间竟化作一把三丈长的金色利剑,剑芒所过之处,空气发出尖锐的爆鸣,那些嚣张的噬心蛊虫纷纷化作飞灰,消散在夜空中。
离渊面色骤变,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惊:“不可能!灵枢九转功五转的‘灵枢化形’,失传已久,你怎么可能……”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秦越人一声断喝打断:“化形?天盾!” 一道巨大的金色盾牌凭空出现,盾牌表面流转着神秘而古老的符文,散发着神圣的气息。死士们的攻击打在盾牌上,尽数被反弹回去,盾牌上浮现出古老的医古文,正是《禅医宝鉴》中的精髓,仿佛在向众人诉说着医武之道的博大精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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