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城的子夜被血月染成凝固的紫黑色,仿佛整个世界都浸泡在浓稠的墨汁与干涸的血液之中。太医院的门槛上堆积着层层蛊虫尸体,这些形态各异的蛊虫扭曲着肢体,有的还在微微抽搐,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腐臭中混着艾草燃烧的焦香,两种气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又刺鼻的味道,让人胃部翻涌。秦越人跪在满地血泊里,膝盖早已被血水浸透,冰冷又黏腻。他颤抖的手按住孩童不断抽搐的胸口 —— 那孩子皮肤下的紫色脉络已经蔓延至咽喉,如同一条条邪恶的藤蔓,肆意侵蚀着生机。孩童的瞳孔涣散,连最后一丝气息都化作游丝,生命正在飞速流逝。
“越人,你的经脉……” 阿雪的劝阻被一声剧烈的咳嗽打断。秦越人咳出的鲜血在月光下泛着金属光泽,那血迹触目惊心,仿佛是他生命能量的具象化。八转真气在经脉中奔涌如狂潮,可即便如此强大的力量,却始终无法压制蛊毒侵蚀孩童心脉的速度。每一次真气的运转,都伴随着如万蚁噬心般的剧痛,可他的眼神依然坚定如铁。他突然想起时空裂隙中秦歌展示的量子纠缠模型,那些复杂又神秘的线条与图案在脑海中浮现,密卷上 “魂渡三阴” 的血字在眼前疯狂跳动,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灵枢九转……” 他咬破舌尖,一股腥甜的血腥味在口中弥漫。他将心头血滴在孩童眉心,那鲜血带着炽热的温度,却又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希望,“或许真的能……” 话未说完,他便开始强行运转那传说中的第九转心法,周身气势陡然一变。
第九转心法尚未完全运转,整个太医院突然剧烈震动。药柜上的青铜药铃无风自动,发出清脆却又带着诡异韵律的声响。秦越人周身腾起金色光焰,那光芒耀眼夺目,仿佛将黑暗都要驱散。那些在咸阳城肆虐的蛊虫竟集体停止行动,蜷缩成恐惧的姿态,仿佛遇到了天敌。阿雪震惊地看着丈夫,只见他的瞳孔深处浮现出旋转的星图,每道真气流转都与血月的脉动完美契合,仿佛他已经与天地融为一体。
“这是…… 九转通明的征兆!” 她握紧药箱的手渗出鲜血,却浑然不觉。记忆闪回至医庐初见时,长桑君曾说过 “九转可通生死,却需以命相搏”。此刻秦越人周身缠绕的气劲,分明与古籍中记载的 “天地同寿” 之象如出一辙,可她心中却涌起无尽的担忧,因为她知道,这份力量的背后,必然隐藏着巨大的代价。
孩童的身体突然弓成诡异的弧度,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接着,从他口中喷出一团裹挟着曼陀罗花瓣的黑血,那黑血散发着刺鼻的恶臭,花瓣上还沾着诡异的紫色纹路。秦越人双掌结印,金色真气化作丝线刺入他的百会穴,在虚空中勾勒出完整的长生镜图案。当镜中映出孩童逐渐恢复红润的面容时,整个咸阳城的蛊虫同时发出刺耳的尖啸,那声音如同无数冤魂的哀嚎,响彻云霄。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刺破血月的阴霾,带来了一丝希望的曙光。然而,秦越人却如断线木偶般瘫倒在地。阿雪冲过去接住他时,触到的肌肤冷得惊人,仿佛他的体温正在迅速流失。七窍缓缓渗出黑血 —— 那是强行运转九转心法导致的经脉尽断。她颤抖着取出银针,却发现他体内的真气如同溃散的星河,根本无法凝聚成线,这一幕让她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
“师父!” 阿福的哭喊从门外传来。少年怀中抱着的女童已经苏醒,清澈的眼睛里再无蛊毒痕迹,可这份奇迹的代价,是医者本人的生命。阿雪将雪魄草汁灌入秦越人口中,望着他苍白如纸的脸,突然想起他在幽冥殿前说的话:“若能救人,就算魂飞魄散又如何?” 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奇迹能够再次降临。
与此同时,咸阳城外的幽冥殿中,阴森的气息弥漫。徐福望着突然失去联系的蛊虫大军,脸色阴沉得可怕。手中的密卷剧烈震颤,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里面涌动。血字 “九转现世” 在卷面上反复浮现又消失,如同幽灵般捉摸不定。他猛然捏碎手中的青铜铃铛,碎片飞溅,“果然是他!传令下去,不惜一切代价,把秦越人手中的密卷和破镜碎片夺回来!”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眼中闪烁着贪婪与狠厉的光芒。
三更梆子响过,夜幕更加深沉。太医院的药香中混入一丝若有若无的尸臭味,那味道熟悉又令人恐惧,正是南洋尸香魔芋的气息。阿雪握着银针的手突然收紧,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窗纸无风自动,发出沙沙的声响,十六道黑影破窗而入,动作敏捷又悄无声息。为首之人正是失踪多日的王贺,他的左眼已被替换成曼陀罗形状的蛊虫,那蛊虫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是一只恶魔的眼睛。
“交出密卷和碎片,饶你们不死。” 王贺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沙哑又带着威胁。袖口滑落的青铜令牌上刻着 “幽冥司” 字样,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阿雪将昏迷的秦越人护在身后,心中充满了坚定与决绝。腰间的药囊突然发烫 —— 那是她特制的 “焚天散”,专门克制南洋蛊毒,此刻仿佛在提醒她,还有一战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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