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迷阵的崩塌掀起时空风暴时,秦歌的机械臂正在自动修复关节。纳米机器人在她皮肤下游走,留下细密的麻痒感,突然集体停滞,仿佛被无形的手按了暂停键。金属关节的 “咔嗒” 声戛然而止,空气中只剩下电流的滋滋轻响。下一秒,青、赤、黄、白、黑五色光芒如巨型章鱼的触须,从裂缝中猛窜而出,将众人拖入时空裂缝。她瞳孔中的数据流扭曲成莫比乌斯环的形状,过去与未来的代码在其中疯狂交织,刺得视网膜生疼。
秦越人首先感受到的是气味 —— 铁锈味混着檀香,那是青玄派藏经阁独有的气息。檀香来自后院的千年古柏,铁锈则是廊柱上的青铜兽环年久失修的味道。当视力恢复时,他正站在九曲回廊的转角,雕花木窗映出跳动的火光,将他的影子拉得狭长。十八岁的自己握着断剑,浑身是血地冲向燃烧的正殿,白袍下摆已被火星烧出焦黑的破洞。师父长桑君的身影在火光中晃动,白袍翻飞如一只濒死的白鹤,被黑袍人逼到供桌旁。
“不要过来!” 年轻的秦越人嘶吼着,声音因过度换气而嘶哑,剑刃上的血珠飞溅在廊柱上,晕开如同梅花的图案。秦越人想喊住他,却发现自己的声音被某种力量吞噬,只能徒劳地张着嘴。他眼睁睁看着熵寂教长老的黑刃刺穿师父的胸膛,破镜残片从师父手中滑落,在青砖地上弹了三下,滚到他脚边。残片的棱角划破年轻自己的掌心,血珠滴在镜面上,竟泛起细碎的金光。
“拾起它。”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秦越人转身,看见长桑君站在阴影中,手里拿着半块残片。老人的脸上没有血迹,表情平静如秋水,袍角的褶皱里还沾着今早药田的泥土:“你以为这是痛苦的记忆?不,这是火种。”
秦歌坠入蓝色数据流的瞬间,闻到了母亲的香水味 —— 那是混合着铃兰与琥珀的气息,母亲总说这味道 “像雨后的实验室”。记忆的指针拨回量子实验室事故当天,她穿着母亲送的白大褂,胸前别着父亲给的机械胸针,那胸针是用父亲第一次获得专利的零件改造的,背面刻着 “永不失控”。二十岁的自己正在调试反物质反应堆,指尖的数据流突然变成刺眼的红色,耳边传来同事小陈的惊呼:“临界值突破!”
“秦歌,快逃!” 小陈扑过来,用身体挡住爆炸的第一波冲击波。他的护目镜碎裂,碎片划破脸颊,却还笑着对她挥手:“记得替我看看…… 可控核聚变成功的那天。” 秦歌感觉机械义眼的镜片裂开,碎片划伤脸颊,鲜血滴在胸针上,将银色镀件染成红铜色。此刻,她再次站在爆炸中心,看着小陈的笑容逐渐模糊,而自己的机械臂正在与记忆中白大褂的袖口重叠,布料的棉絮缠上金属关节,带来诡异的温暖。
“这不是你的错。” 一个机械音在脑海中响起,那是她为自己设计的心理疏导程序,此刻却带着小陈的语调。秦歌转头,看见未来的自己站在数据流中,机械义眼闪烁着温暖的红光,胸口的量子反应堆稳定地发出蓝紫色光芒:“你创造的不是凶器,是守护生命的盾牌。”
阿雪陷入血色花海时,听见了童年的蝉鸣。七岁的自己躲在樟木衣柜里,透过雕花门缝看见父母被黑袍人逼到墙角。父亲的药锄断成两截,木柄上还留着他教她握锄时的指痕;母亲的银针散落在地,那些她亲手打磨的针尖,此刻正反射着血腥的红光。黑袍人的熵化能量顺着地板缝隙蔓延,所过之处,药柜里的甘草、当归都化作黑色粉末。
“阿雪,闭眼。” 母亲的声音带着颤抖,却依然温柔,她悄悄将一枚药锄挂饰塞进衣柜缝隙,“等天亮了,去青玄山找秦师父,他会教你……” 小阿雪紧紧闭上眼睛,却还是看见了血溅在药柜上的画面,听见了父亲最后的怒吼:“快跑!别回头!” 此刻,血色花瓣化作的利刃穿透她的心脏,却没有疼痛 —— 刀刃穿过身体,变成了母亲的银针,针尾还系着她织的红丝线。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阿雪低头,看见父母的虚影从花瓣中升起。父亲摸着她的头,掌心的老茧蹭得她耳后发痒;母亲为她别上褪色的药锄挂饰,那挂饰的木柄已被岁月磨得光滑:“现在,换我们看着你守护世界了。”
秦越人握紧现实中的破镜残片,感受到双重重量 —— 手中的残片与记忆中的残片正在跨越时空共鸣,温度从冰凉逐渐变得滚烫。长桑君的话在耳边回响:“医道者,需怀前世之痛,燃今生之灯。”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使用观心术,残片都会发烫 —— 那不是痛苦的灼烧,是火种的温度,是无数先辈未竟的信念在燃烧。
“秦歌!阿雪!” 他的声音穿透时空屏障,带着破镜的共振之力,“看看你们手中的武器!它们不是创伤的纪念品,是重生的证明!”
秦歌低头,量子共振器的蓝光正在与记忆中胸针的红光融合,形成纯净的紫色 —— 那是科技与人文的调和色,是小陈用生命守护的 “可控” 与她追求的 “守护” 的完美平衡。她想起小陈临终前的眼神,不是恐惧,是信任。于是她举起共振器,对准记忆中的反应堆:“这次,我要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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