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顺着山尖尖慢慢下沉,留下的余晖将一棵棵桂花树树叶点缀成金红色的装饰,点亮了沉寂许久的小村庄。
熊泽和方见月坐在一块废弃的青石板上,脖子上挂着三四串村民用野菊、牵牛、还有不知名的白色小碎花们编织的花环。
脚边的鸡群还在奋力地刨着地上洒落的米粒,殊不知今晚它们将再也见不到以往熟悉的伙伴。
方见月往熊泽怀里缩了缩,手指捻着花环上的花瓣,目光掠过晒谷场上忙碌的身影。
极少的青壮年男性村民正合力着大铁锅往石头灶上放;妇女们在一旁处理着宰杀好的鸡鸭鱼;年老的村民围坐在一起,清洗着还带着还有泥土腥气的蔬菜和红薯。
孩童们清脆的欢笑声顺着风飘过来,撞在桂花树上又弹回去,仿佛欢笑声从熊泽带来和平的消息开始就没停下过。
方见月欣赏完她极少见的农村办大席的热闹场景,抬头看向熊泽棱角分明的侧脸,忍不住亲了一口。
“亲爱的,你说我们一会吃不吃这饭啊?”
熊泽低头回敬了方见月,转头看向不远处正往灶膛添柴的壮汉,微微一笑:“这大阵仗,我们跑不掉的,只能尽量少吃。”
方见月想想也是,抬手摸了摸藏在后脑勺发间的嫘祖骨钗,心想他们有可以净化不干净东西的灵器,根本不用担心人家给他们“加料”。
他们低声聊着下午收集到的情报,思来想去也找不到违和的地方,只能等一会欢庆宴会上试着“撬开”村民的嘴,看看能不能从他们说的话中找到突破口。
等太阳消失在天际时,身后传来密密麻麻的脚步声。
他们回头一看,走在前面的正是中午抱着婴儿的那位妇人,她以及她身后一些年轻女子端着粗瓷盆,向干活的村民们分发新鲜出炉的烤红薯用来垫垫肚子。
当她看到熊泽和方见月的身影时,加快脚步来到他们身前,不由分说地往两人手里各塞了个拳头大的红薯和两个木勺子。
“快拿着,刚从灶膛里扒出来的,热乎着呢。”妇人侧头看向围着村里屠夫的孩童们,腼腆地笑了笑,“二位吃好、喝好、玩好,我去给孩子们分点。”
“嗯,谢谢。”
方见月捧着温热的烤红薯点点头,等妇人走后才扒开烤红薯焦黑的外皮,闻着独有的香甜气息舔了舔嘴角。
她强压下腹中的空虚感,趁人不注意抽出嫘祖骨钗,分别插进两个红薯里。
三秒过后,方见月挖了一勺金黄的薯肉递到熊泽嘴边。
“亲爱的,你先尝尝。”
熊泽现在不怎么饿,但他向来不会住方见月的投喂,乖乖张开嘴巴咽下薯肉,赞叹道:“又香又甜又糯,味道好极了。”
“那我就开动了。”
方见月吃着香甜可口的烤红薯,看向远方的孩子们和她一样吃着烤红薯,围观屠夫处理新鲜的猪肋骨。
熊泽则没多少心思在这热闹的景象上面,他在脑海中再次复盘自己从进入这座村庄开始发生的所有事情。
“这里非常类似上世纪三十四年代的乡村,不管是村民的穿着、外貌和精神状态,还是他们所使用的工具和种植技术,完全看不出任何违和感。嗯...倒不如说我和月月才是最不正常的,我们能静下心来思考问题还多亏了先烈们用鲜血与行动刻下的不朽誓言。”
熊泽啃了两口烤红薯,目光在几位较为年长的村民和掌握特殊技能的村民身上来回穿梭。
“按理说越是年纪大的人,掌握的信息越多。还有就是村里的理发匠、屠夫以及他们口中识得几个字的教书先生,应该掌握村庄外面的信息,一会我要重点跟他们聊聊,或许我和月月破开这场真实梦境的关键就在他们身上。”
熊泽心中打定主意,三四口就将烤红薯吃的一干二净。
“月月,一会你跟那些老奶奶多沟通交流一下,我负责老爷爷、理发匠和屠夫。”
“嗯,放心交给我吧。我是这么想的,一会你...”
两人商定完接下来的计划,起身整理了一衣服,笑着融入到村民当中。
......
夜幕降临,檐下竹灯亮起的烛光映得村民们的脸颊愈发红润。
熊泽泽坐在主桌中央,跟着村民们再次举起碗。
“多谢乡亲们款待,我干了,你们随意。”
熊泽仰头将碗中酒液一饮而尽,引得周围人纷纷叫好。
他刚放下碗,一位老伯一边拍打着他的肩膀,一边再次为他填满酒碗。
“小同志这酒量跟当年咱村出去的后生一个样,疆场上能拼,酒桌上也不含糊,不愧是能打胜仗的队伍。”
熊泽故意打了个绵长的酒嗝,摆着双手往后缩了缩,舌头好似打结的含糊道:“不行不行...我得...下去歇会,见谅、见谅。”
村民们看着他红扑扑的脸蛋,直接端走他面前的酒碗,纷纷让他下桌休息好了再回来吃饭。
其中一位汉子见熊泽身体打摆,扭头朝后厨喊道:“孩他娘,快给熊同志熬碗醒酒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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