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漾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头疼欲裂。
眼周酸涩刺痛,一直在流眼泪,四周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
她茫然地往前走,双腿灌了铅似的沉重,可是却没办法停下来,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身体仿佛失去控制,只能一步一步,把脚迈出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见到了宋其音。
这个时候,她终于想起来了,原来她在找宋其音。
她说:“姐姐,我头疼。”
宋其音只顾低头玩魔方,对她的话置若罔闻。
明漾嗓子很痛,说话时像有刀子割过,她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发出声音,于是她忍着难受,提高音量又说了一遍:“姐姐,我头疼。”
宋其音放下手里的魔方,慢条斯理地抬起头来,她冷淡地看着明漾,眼睛里平静无波:“头疼就去吃药,跟我说有什么用?”
明漾头晕目眩,眼泪流得更凶了。
“我想让你关心我。”她心里委屈极了,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宋其音嘴角往上提了提,依旧是熟悉的模样,笑容里却失去了往日的温度。
她机械地重复道:“头疼就去吃药,跟我说有什么用?”
明漾往前走了几步,抓住她的手腕,固执地说:“我知道该吃药,我想让你关心我,我是你女朋友。”
宋其音轻而易举地挣脱开,冷冷说了三个字:“别烦我。”
明漾头晕了,只觉得天旋地转,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不该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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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漾漾,醒一醒,吃了药再睡。”
明漾艰难地掀开眼皮,一只手伸了过来,为她挡住刺眼的灯光,片刻后移开,把她扶了起来。
明漾呆呆地坐着,视线紧随宋其音,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宋其音端起杯子抿了一口,一边从药板上把胶囊挤出来,一边对明漾说:“温度刚好,快把药吃了。”
明漾不喜欢苦味,家里的常备药,全部换成了胶囊和糖衣片,回想起一起去买药的情形,明漾微微有了实感,心里逐渐安定下来。
吃过药后,宋其音给明漾擦了擦嘴,正要扶她躺下,明漾突然伸手抱住了她。
宋其音动作一顿,把她揽进怀里,柔声问:“怎么啦?”
明漾贴着宋其音的脖子,很小声地说:“宋其音,你欺负我。”
宋其音轻声笑着:“我怎么欺负你了?”
宋其音的声音很温柔,抚着她的背的动作也温柔,和梦里是最极致的反差。
明漾摇了摇头,忽然鼻酸,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顺着她的脸颊,落在了宋其音脖子上。
“你欺负我。”
宋其音顿了一顿,抓住明漾的胳膊,往后退开。
那双总是亮晶晶的眼睛,此时早已被眼泪沾湿,水汪汪的眼底盛满了委屈。
“是我不好,我哪里做的不对,你告诉我好不好?”
宋其音轻轻擦掉明漾的眼泪,心疼她生病难受,内疚没照顾好她,担心她萎靡低落,各种情绪在心底交织,直到看到她的眼泪,宋其音鼻腔忽地一酸,拧眉强忍着,却还是难以自抑地湿了眼眶。
明漾抓着宋其音的袖子,抽抽噎噎地把自己的梦告诉她。
完全是无妄之灾,但宋其音很认真地道了歉。
“宝贝,梦和现实是相反的。”她说,“我最爱你了。”
明漾哭累了,脑子也不太清醒了,晕乎乎地问:“真的吗?”
宋其音拉着她的手放到自己腰上,紧紧抱着她,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耳边说:“我爱你。”
直到把她哄睡着。
又过了很久,那个时候明漾的病早就好了,某次和韩瑶聊起魔方,她去书房转了一圈,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平时放在书桌上那几个供宋其音解压的魔方,不知什么时候全都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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