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凌辰初悟“气感”,已过去数月。这段时间,他的生活简单到近乎枯燥,却又充实无比。每日依旧穿着五十斤负重衣,在万丈塔壁上往返攀爬,风雨无阻。每一次力竭,每一次濒临坠落,都成为他锤炼意志、深化“气感”的磨刀石。体内那得自风云世界的龙脉之力,如同最忠诚的基石,持续温养着他的肉身,使得他的体魄在以惊人的速度蜕变,气血充盈,筋骨强健,对“气”的感知也越发清晰敏锐。
修炼场上,凌辰的进步更是肉眼可见。他已不再满足于静立凝气。此刻,他正脚踏玄奥步法,身形在塔顶方寸之地闪转腾挪,而猫仙人那根神出鬼没的木杖,则如影随形,每每在他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点来,角度刁钻,速度惊人。
然而,凌辰的眼神却异常沉静,永恒万花筒写轮眼并未开启,他完全凭借着初步掌握的“气感”去感知周遭空气的流动、猫仙人那微不可查的气息变化以及木杖破空带来的微弱压力。同时,他双掌之间,一团淡金色的气功波正在缓缓凝聚、压缩,光芒虽不耀眼,却异常稳定,内里蕴含着北冥真气的绵长后劲与查克拉的精准控制力。
“左边三步,回身,气贯劳宫,吐!”凌辰心中默念,身形诡异地一折,险险避开戳向后腰的木杖,同时右掌顺势推出!那淡金色气功波发出一声低啸,并非直来直去,而是划出一道弧线,袭向猫仙人看似必救的方位。
猫仙人轻“咦”一声,肥胖的身影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动,木杖轻轻点在气功波侧面,将其引偏。“轰!”气功波撞在平台边缘,炸开一小团气浪。
“啧啧,”猫仙人收回木杖,舔了舔爪子,琥珀色的猫眼里难得露出了几分认真的赞赏,“能将气的凝聚、移动中的发力、甚至初步的轨迹操控结合到这种程度……你小子,还真是个怪胎。你那种叫‘真元’的力量,对细微处的控制,确实有点门道。”
蹲在神龛上,歪头打量着微微喘息的凌辰:“不过,你这气,终究是借了别的力的‘巧’,还不够纯粹,少了一股子‘蛮’劲和‘爆’性。真正的气,是生命最本源的呐喊,有时候,就需要那么点不管不顾的决绝。”
凌辰收功而立,气息平复得极快。他深知猫仙人所言切中要害,融合之道并非简单叠加,而是萃取精华,去芜存菁,最终形成属于自己的、浑然一体的力量。他拱手道:“多谢仙人指点,晚辈明白,路还很长。”
猫仙人摆了摆爪子:“行了,你这心性,耐得住寂寞,吃得了苦头,悟性也还凑合,最关键的是,懂得借他山之石攻玉,又不失根本。比起当年那个只知道猛打猛冲的孙悟饭(悟空爷爷)和傻乎乎的悟空,倒是让老朽省心不少。”
它跳下神龛,慢悠悠地走到神龛后,摸索了一阵,取出一个古朴的陶罐,罐口用某种散发着清香的软木塞封着。
“喏,这个给你。”猫仙人将陶罐抛给凌辰。
凌辰接过,入手微沉。打开罐塞,一股沁人心脾的生机气息扑面而来!罐内铺着干草,上面整整齐齐放着二十颗饱满圆润、色泽翠绿、仿佛蕴含着无尽生命能量的豆子——仙豆!
“这便是仙豆?”凌辰纵然心志坚定,此刻也不禁动容。一颗便能瞬间恢复所有体力、治愈重伤,这等神物,堪称多了一条命!
“省着点用,”猫仙人漫不经心道,“老朽存货也不多了。受了重伤,或者力气耗尽了吃一颗,别当糖豆嗑。”
凌辰郑重地将陶罐收起,深深一揖:“晚辈叩谢仙人厚赐!”
“别急着谢,”猫仙人用木杖指了指塔顶平台中央,那根直通下方、深不见底的中空管道,“仙豆是救急的,想真正脱胎换骨,还得靠你自己。看见那管子了吗?”
凌辰目光一凝,他早就注意到这根管道,隐隐能感觉到管道深处传来一股令人心悸的、混合着剧毒与庞大能量的气息。
“那下面,连通着一处秘境,里面有一潭水,”猫仙人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就是你要找的超神水。”
凌辰心头一凛,终于来了!
“不过,小子,你给我听好了,”猫仙人死死盯着凌辰的眼睛,猫脸上再无半分戏谑,“那超神水,是剧毒!绝非善地!它不会直接给你力量,而是会激发你体内最深处的潜能!但这个过程,如同将你每一寸血肉、每一分灵魂都碾碎重组!痛苦远超你的想象!而且,潜能是有限的,激发过度,就是透支生命,轻则残废,重则当场化为脓血!”
“这么多年来,试图获取超神水力量的人,九成九都死在了里面!就连老朽我,也不敢轻易尝试。你确定还要去?”
凌辰沉默片刻,目光投向那幽深的管道入口,仿佛能听到其中传来的、来自生命本源的嘶吼与诱惑。龙脉的温养,数月的苦修,仙豆的保障,都是为了这一刻。他追求的不是安逸的长生,而是足以掌控自身命运、探索诸天奥秘的绝对力量!风险与机遇并存,这才是强者之路!
他转回头,看向猫仙人,眼神清澈而坚定,没有丝毫犹豫:“道之所在,虽万千险阻,吾往矣。? 若连自身潜能都不敢直面,何谈超越众生?这超神水,我非试不可!”
猫仙人看着凌辰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决心,半晌,忽然笑了,胡须翘得老高:“好!有魄力!那老朽就等着看,你这块顽石,能不能被那毒水炼成真金!”
它挥挥爪子:“去吧去吧,记住,守住本心,熬过去,海阔天空;熬不过去,万事皆休。老朽可没多余的仙豆下去捞你。”
凌辰再次躬身一礼,不再多言。他走到管道边缘,最后检查了一遍自身的状态,将装有仙豆的陶罐小心收好,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纵身跃入了那深不见底、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管道之中!
身影迅速被黑暗吞噬。猫仙人蹲在管道边,听着下面传来的、急速下坠的风声,舔了舔嘴唇,低声嘀咕:“小子,可别真死下面了……老朽还挺期待,你这条过江猛龙,能把这下界的水,搅得多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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