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平静地度过了几日,二皇子府却迎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访客——庆帝身边最亲信的侯公公亲自前来,传召二皇子入宫觐见。
这是自多年前那场不欢而散的宫宴后,庆帝第一次主动派人来寻他。李承泽神色如常,跟着侯公公入了宫,在御书房内见到了那位身着明黄龙袍、气息愈发深沉难测的“父亲”。
庆帝屏退了左右,看着站在下方,神情淡漠,连基本的礼节都带着疏离感的李承泽,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他并未直接切入正题,反而罕见地打起了亲情牌,语气带着几分追忆与感伤:
“承泽,你我父子之间,何至于此……朕还记得你小时候,虽性子冷些,却也……”
李承泽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陛下召我来,若只是要说这些,大可不必。你我心知肚明,浪费时间罢了。”
说完,他竟真的转身,作势便要离开。
“承泽!”庆帝提高了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意与无奈,“我们……我们何至于此啊!”
李承泽脚步未停,仿佛根本没有听见。
就在他即将迈出御书房门槛的那一刻,庆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种妥协与警告交织的意味:“罢了!朕只希望,接下来京都无论发生何事,你都不要插手干涉。”
李承泽的脚步终于停下,他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那要看是什么事。若你做得太过分,我自然会干涉。”
庆帝眉头紧锁,沉声道:“难道你不明白吗?朕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庆国的江山社稷,为了这片土地的强盛与安稳!”
听到这话,李承泽缓缓转过身,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正视着庆帝,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带着一丝清晰的讥讽与了然:“为了庆国?呵,说得倒是冠冕堂皇。”
他语气渐冷,字句如刀,剖开那层虚伪的面纱:“你只不过是为了满足你自己的掌控欲和那深不见底的猜忌之心罢了。算计天下人,算计身边每一个对你可能构成威胁的人,算计你的臣子,甚至算计你的亲生骨肉……但凡能算计的,但凡可能威胁到你这皇位安稳的,你何曾真正放过一个?”
“你!你怎能如此想你的君父!”庆帝仿佛被戳中了痛处,脸上浮现出痛心疾首的神情,“朕若真想对你如何,你以为你能安然活到今日?”
李承泽闻言,嘴角那抹讥诮的弧度更深了:“我虽不理俗务,但并非痴傻。你之所以不动我,无非是因为你摸不透我的底细,忌惮我拥有的、你无法理解的力量。若非如此,我岂能活到今日?你也该庆幸,这一世,你名义上是我父亲。”
他的目光锐利如剑,直刺庆帝心底:“我也最后奉劝你一句,我这个人,虽懒散,但眼里揉不得沙子,尤其看不惯那些骨肉相残、算计至亲的腌臜事。若你接下来所为,越过了我的底线,我不介意……亲自出手,拨乱反正。”
说完,他不再给庆帝任何辩驳的机会,毅然转身,大步离去,将那满室的压抑与帝王的怒火彻底抛在身后。
御书房内,庆帝独自站在原地,望着李承泽消失的方向,久久未动。最终,他脸上所有的情绪都收敛起来,化作一片深沉的冰寒与孤寂,他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嘲与无尽的苍凉:
“呵……自古以来皇家无亲情啊……哈哈哈哈哈。”说完,他竟发出一阵意味不明的低沉笑声,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
又过了两日,一个惊人的消息如同野火般在江湖上迅速传开:那位神秘莫测的盲眼少年五竹,突然重现世间,并且性情大变,于多地掀起腥风血雨,滥杀无辜,手段狠辣,与传闻判若两人!
范闲闻讯,第一时间便找到了正在湖边垂钓的李承泽,神色焦急地将此事告知。
“五竹叔回来了!但是……但是他好像完全不记得之前的事了,也不记得自己有没有杀过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承泽手持钓竿,目光依旧落在平静的湖面上,语气没有丝毫意外:“不是他杀的。”
范闲一愣:“不是他?那会是谁?谁能模仿得了五竹叔的身手和武器?”
“神庙派出来的使者。”李承泽淡然道。
“神庙使者?”范闲心头巨震,“他们派使者出来做什么?”
“清理。”李承泽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冰冷的意味,“清理所有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可能扰乱其既定秩序的存在。比如,因你母亲叶轻眉而意外造就的……大宗师们。”
他顿了顿,钓竿微微一动,似乎有鱼上钩,但他并未提起,反而继续说道,语气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
“……又比如,你。”
“我?!”范闲如遭雷击,彻底呆住,“大宗师我理解,我娘的出现打破了平衡。可我为什么?我有什么特别的?”
李承泽终于放下了钓竿,转过头,目光平静地看向范闲,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他的灵魂:“其实,你一直以为,自己是带着前世记忆,穿越到这个世界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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