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
庆国与北齐的盟约在范闲的出使下顺利缔结,两国进入了和平发展时期,东夷城也龟缩起来。外部压力骤减,内部在新皇李承泽(虽不久居帝位,但仍是名义和实质上的最高统治者)与摄政王李承平的协力治理下,吏治清明,经济繁荣,国力日盛。
范闲归来后,被李承泽赋予了极大的权限和资源,开始着手实践他脑海中那个“不一样”的庆国蓝图。他大力推广源自“前世记忆”的农桑技术,改进织机,兴修水利,鼓励工商;他在李承泽的默许甚至支持下,于各州府设立蒙学,虽未直接挑战儒家正统,却也引入了更多实用的算学、格物知识;他改革监察院,使其职能更多转向监督吏治、收集民情,褪去了部分血腥色彩;他甚至尝试建立一套更完善的医疗和赈济体系……
然而,理想与现实终究存在差距。根深蒂固的封建体制、盘根错节的利益集团、以及这个时代固有的局限性,都使得范闲的许多构想无法完全实现,与他脑海中那个现代化的社会相去甚远。但毋庸置疑,庆国在他的努力下,的确发生了许多积极而深刻的变化,百姓的生活得到了切实的改善,社会的活力被进一步激发。这是一个缓慢而坚定的蜕变过程。
春去秋来,寒暑五易。
在李承泽有意无意的培养和放手锻炼下,当年那个在抱月楼风波中还有些懵懂的四皇子李承平,已然成长为一位沉稳干练、颇具威望的摄政王。他熟悉政务,体恤民情,懂得平衡朝堂各方势力,更重要的是,他深刻理解并忠诚地执行着李承泽定下的大政方针。
这一日,大朝会。
太极殿内,百官肃立。龙椅之上,李承泽依旧是一身常服,面容与五年前,几乎没有任何变化,岁月未曾在他身上留下丝毫痕迹,唯有那双眸子,愈发深邃,仿佛蕴藏着无尽星河。
他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垂首的臣工,缓缓开口,声音清越,回荡在寂静的大殿中:
“朕,登基五载,赖诸位臣工辅佐,天下承平,国力日隆。然,天子之位,非朕所愿,社稷之重,亦需贤能担之。摄政王承平,仁孝聪慧,历练有成,堪当大任。朕意已决,即日传位于承平,退居深宫,不再问政。”
此言一出,虽在许多人意料之中——毕竟这位陛下登基以来基本不理具体政务,早已是摄政王李承平在主持大局——但真正听到这明确的退位诏令,殿内还是响起了一片压抑的惊呼和骚动。
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臣率先出列,跪伏于地,言辞恳切:
“陛下!陛下春秋鼎盛,正值壮年,岂可轻言退位?庆国离不开陛下啊!”
“是啊陛下!摄政王虽贤,然陛下在位,方能震慑宵小,安定人心啊!”
“请陛下三思!收回成命!”
紧接着,更多的大臣也纷纷跪下,齐声劝阻:“请陛下三思!”
龙椅旁,侍立着的李承平也是面露惊愕,连忙躬身道:“皇兄!臣弟年幼德薄,岂敢担此重任?庆国只有在皇兄统领下,方能永葆昌盛!请皇兄以江山社稷为重!”
李承泽看着下方跪倒一片的臣子和身旁急切推辞的李承平,脸上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那笑意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朕意已决,诸位爱卿不必再劝。”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承平已能独当一面,朕很放心。这庆国的未来,交到他手中,朕相信会更好。此事,无需再议。”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李承平身上,带着一丝期许,也带着一种彻底的放手:“承平,接下它。记住朕与你说过的话,善待百姓,持守本心。”
李承平看着皇兄那平静却坚定的眼神,知道一切已无法改变。他心中涌起巨大的感动与沉重的责任,深吸一口气,撩起衣袍,郑重地跪倒在地,叩首道:“臣弟……遵旨!定不负皇兄重托,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尘埃落定。
禅位大典在紧锣密鼓又不失隆重的筹备中举行。李承泽亲手将传国玉玺交到李承平手中,完成了权力的和平交接。新帝李承平登基,改元“景和”,尊李承泽为“太上皇”。
然而,这位新任的太上皇,在禅位大典结束后不久,便悄然离开了京都,只留下一道手谕,言明云游天下,不必寻访。
李承泽的目的地,是极北苦寒之地,那座神秘莫测的——神庙。
他跨越万里雪原,抵御着足以冻裂金铁的严寒和狂暴的风雪,终于根据零星的线索和冥冥中的感应,找到了一片被巨大冰川和奇异力场笼罩的区域。那里,仿佛是整个世界的尽头,空间的规则都显得有些紊乱。
他能感觉到,神庙就在这片冰川的核心深处。那是一种迥异于此世任何能量波动的、冰冷而纯粹的科技造物的气息。
他尝试靠近,一股强大的、无形的屏障阻挡了他的去路。这屏障并非单纯的能量护盾,更蕴含着某种空间隔绝和规则排斥的力量。即便是他这身融合三世、已达半步仙人境的磅礴力量,竟也难以强行突破。这屏障仿佛是针对他这种“超规格”存在的特定防御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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