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山,已不复往日仙家胜景。
通天峰上,黑云压顶,魔气如实质般翻滚,与残存的护山剑阵光华激烈碰撞,发出刺耳的撕裂声。七彩剑芒明灭不定,如同风中残烛,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崩碎。玉清殿前的广场,早已沦为血腥的战场,昔日光滑如镜的汉白玉地砖,此刻遍布裂痕、焦痕与凝固的暗红血渍。青云弟子的尸身与残破的法宝交错躺卧,无声地诉说着这场突袭的惨烈。
天成子须发戟张,原本平和的面容此刻因愤怒与决绝而显得无比威严。他握着灵剑,锋锐无匹,但在如此规模的魔教大军围攻下,亦显得独木难支。
他每一次挥剑,太极玄清道催发到极致,清冽的剑气如同新月般横扫而出,瞬间便能将数名扑上来的魔教妖人连人带法宝斩为两段,更在地面上留下深深的沟壑。剑气过处,魔气退散,哀嚎遍野。
然而,魔教人数实在太多,高手层出不穷。鬼王宗副宗主,身影如鬼魅,道道幽冥鬼火专蚀人魂魄;万毒门长老,挥手间五彩毒雾弥漫,草木触之即枯,岩石亦被腐蚀;合欢派,娇笑声中幻术迭出,惑人心神;长生堂的几位老者,更是状若疯魔,以伤换伤,悍不畏死。
几位留守的青云长老,如大竹峰首座郑通,已将“少阳剑气”催谷至巅峰,整个人如同一个燃烧的火炉,剑气灼热澎湃,独战两名魔教长老,虽浑身浴血,却一步不退,怒吼连连。小竹峰首座静逸师太,天琊神剑蓝光大盛,冰封千里,剑光过处,魔教弟子化作冰雕,旋即碎裂,但她肩头亦被一道毒镖划过,伤口泛着诡异的黑气。朝阳峰、风回峰、落霞峰的首座与长老们,也各自陷入重围,每个人周身都环绕着数倍于己的敌人,剑光、法宝、道法、毒蛊、幽魂……各种攻击从四面八方袭来,护体灵气剧烈波动,岌岌可危。
天成子虽修为通天,已达太清境巅峰,但面对如此围攻,又要分心护持摇摇欲坠的护山大阵,亦是左支右绌。一道诡异的合欢幻音直冲他识海,让他心神微微一荡,动作慢了半拍,万毒门的一个长老使用万毒金蝉蛊便趁机突破剑网,直扑他面门。天成子冷哼一声,张口吐出一道本命元气,化作三昧真火,将金蝉蛊焚为灰烬,但自身气息也为之紊乱一瞬。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鬼王宗副宗主与合欢派门主联手一击已至,幽冥鬼火与粉色桃花瘴气交融,化作一条狰狞的妖龙,嘶吼着撞向天成子!
“掌门师兄小心!”郑通目眦欲裂,不顾自身安危,强行震开对手,奋身扑来,以背部硬生生承受了妖龙大半冲击!
“噗——!”郑通狂喷一口鲜血,身形踉跄前扑,重重摔在地上,气息瞬间萎靡下去。
“郑师弟!”天成子怒吼,一剑逼退魔教两人,抢到郑通身边,输入一道精纯灵力护住其心脉,眼中已是血红一片。
他环顾四周,看着死伤枕藉的弟子,看着苦苦支撑、个个带伤的同门,看着被魔气玷污的千年山门,一股前所未有的悲凉与暴怒涌上心头。他知道,再这样下去,青云门万年基业,必将毁于一旦!
“魔教妖人!尔等欺我青云太甚!”天成子声如雷霆,震得周围魔教弟子耳膜出血,他猛地站直身体,一股决绝惨烈的气势冲天而起,竟暂时逼退了周遭的敌人。
他目光扫过仅存的几位长老,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诸位师弟!今日纵然我等身死道消,也绝不能让这群妖魔践踏祖师基业!你们拼死为我争取片刻时间!我去……请诛仙剑!”
“诛仙剑”三字一出,如同带有某种魔力,无论是残存的青云弟子,还是围攻的魔教高手,皆是心神剧震!
几位长老闻言,眼中瞬间爆发出决死的光芒。静逸师太清叱一声,天琊剑光芒再涨,不顾伤势,强行施展“冰极剑域”,将方圆数十丈化为绝对冰封之地,暂时困住数名强敌。其他长老也纷纷怒吼,燃烧精血,施展出压箱底的神通,剑光、雷法、符阵……不要命地泼洒出去,竟真的在潮水般的魔教攻势中,为天成子撕开了一道短暂的缺口!
“掌门师兄!快去!”众长老齐声嘶吼,声音中带着血性与悲壮。
天成子不再犹豫,深深看了一眼浴血奋战的同门,身形化作一道流光,头也不回地射向青云山最神秘、最庄严的禁地——祖师祠堂!
魔教众人岂容他轻易离去?鬼王万人往虽一直坐镇后方指挥,此刻也察觉到了不妙,厉声喝道:“拦住他!绝不能让他动用诛仙剑!”
无数魔教高手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蜂拥而上,各种歹毒的法宝、诅咒、秘术如同暴雨般倾泻向那道流光,却被以静逸师太为首的青云长老们以血肉之躯死死挡住!不断有长老在围攻中倒下,形神俱灭,但他们的牺牲,为天成子争取到了那宝贵的瞬息!
祖师祠堂内,庄严肃穆。历代祖师的牌位静静矗立,香烟缭绕。天成子一步踏入,无视了外界的喊杀,径直走向祠堂最深处。那里,并非供奉着牌位,而是悬浮着一柄古朴无华的古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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