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界与仙界,虽同属高等位面,风貌却截然不同。
仙界多的是悬浮仙山、琼楼玉宇,霞光万道,瑞气千条,带着一种缥缈出尘的仙家气象。而灵界,则更显古朴、雄浑,天地间充盈的并非纯粹的仙气,而是一种混合了草木精华、大地脉动乃至诸多先天精灵本源的古老气息,称之为“灵源”或许更为贴切。山川更为险峻奇崛,植被苍劲古老,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一种源自太古的苍茫之意。
在拂容君那一路絮絮叨叨、忧心忡忡的引领下,两人通过特定的界域通道,顺利抵达了灵界,并直奔碧苍王府所在的区域。
碧苍王府并非建立在什么仙山福地,而是坐落于一片广袤无垠、地势险要的巨城之中。城墙高耸,以黑色的玄罡石垒砌,充满了肃杀与铁血的气息,与其说是一座王府,不如说更像一座军事堡垒,无声地诉说着其主人征战四方的赫赫威名。
刚到王府大门前,拂容君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然后……便开始了他精心准备的“表演”。
他先是故意用夸张的语调点评王府的建筑“过于粗犷,缺乏仙家雅致”,又对着守卫的灵兵指手画脚,挑剔他们站姿不够“飘逸”。进入王府后,更是变本加厉,时而对着廊檐下悬挂的古朴风铃嫌弃其声音“聒噪”,时而又对庭院中种植的、蕴含着浓郁乙木精华的灵植评头论足,说其“长得张牙舞爪,有碍观瞻”。
他几乎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肤浅、挑剔、毫无内涵的纨绔子弟形象,就差没直接在脸上写下“快讨厌我,快把我赶走”几个大字了。
林凡全程默然跟在他身后,如同一个安静的背景板。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暗处有不少气息强大的神识扫过他们,尤其是在拂容君“表演”时,那些神识中大多带着冷漠、审视,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但唯独没有愤怒或者被激怒的迹象。
接待他们的是一位面容沉稳、身着戎装的女官。她对于拂容君种种失礼的言行,仿佛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只是例行公事般,面容冷肃地将他们引至客院安顿下来,语气平淡地说道:“王爷军务繁忙,请二位贵客暂歇,王爷得空自会召见。”说完,便径自离去,没有半分多余的热情,也没有丝毫的怠慢,一切都遵循着规矩,透着一种冰冷的距离感。
待女官走后,拂容君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椅子上,一脸挫败地看着林凡:“林兄,你看到了吧?他们……他们根本不理我!我这番功夫岂不是白费了?”
林凡给自己倒了杯灵茶,茶香清冽,蕴含着温和的灵力。他瞥了拂容君一眼,淡淡道:“你为何如此反感这门婚事?甚至连对方的面都未曾见过,便如此大费周章?”
拂容君闻言,立刻坐直了身体,脸上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林兄你是不知道!我听说那碧苍王沈璃,可是个了不得的凶悍人物!她在战场上那是能止小儿夜啼的存在!手握银枪,杀伐果断,据说脾气火爆,一点就着!常年混迹于军营,跟那些糙汉子打交道,定然是不通文墨,不解风情!我拂容君虽说不上是仙界第一才子,但也喜好风雅,吟诗作对,赏花弄月,怎能与这等……这等母老虎共度一生?”他越说越是激动,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婚后暗无天日的生活。
林凡听着他那些明显带有偏见和夸张的“听说”,不禁摇了摇头。他放下茶杯,目光平静地看着拂容君:“拂容君,你所听闻的,不过是他人口中的传言,是她在战场上的另一面。你都说了,你还没见过她本人,又如何能断定她私下里也是那般模样?说不定……等你见了,了解了,便会发现她与你想象中截然不同,甚至会……心生欢喜。”
他这番话,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引导,既是说给拂容君听,某种程度上,也是基于他对原本故事脉络的了解。
拂容君愣了一下,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但看着林凡那平静而笃定的眼神,一时又不知该如何说起,最终只是嘟囔了一句:“怎么可能……”便没了下文。
两人在客院中住了下来,灵界充沛而独特的灵源之气让林凡感觉颇为舒适,但他并未放松修炼,依旧每日打磨着圣境巅峰的修为,感应着那虚无缥缈的神境契机。
数日之后,一个傍晚。
夕阳的余晖将灵界的天际染成一片瑰丽的橘红色。林凡正在院中静坐,感悟着灵界与仙界截然不同的天地法则细微差异。忽然,他心有所感,睁开了双眼。
几乎同时,院门被推开。
两道身影前一后走了进来。
为首一人,身着简洁利落的银色软甲,外罩一件暗红色披风,身姿挺拔如松,面容明艳大气,眉宇间自带一股不容置疑的英气与威严。她步伐沉稳,眼神锐利如鹰,目光扫过院中,自然而然地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压迫感。正是碧苍王——沈璃!
而在她身后半步,跟着一位身着素白长袍,气质清俊绝伦,仿佛与周遭天地融为一体的男子。他神色淡然,目光温润,不是行止神君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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