墟天渊的彻底解决,如同卸下了压在三界脊梁上最沉重的一块巨石。
天地间的法则都仿佛变得轻盈顺畅了许多。仙界灵气愈发充沛,灵界本源更加活跃,人界风调雨顺、万物生机勃发。三界进入了前所未有的太平盛世。
而行止,作为与三界法则联系最紧密的上古神,感受最为明显。
没有了墟天渊这个持续消耗、污染天地本源的“毒瘤”,没有了需要时刻分心镇守的巨大压力,他那因万年孤寂与职责而停滞不前的修为,竟开始松动、精进。
天外天,法则宫殿前。
行止盘坐于星云之上,周身清辉流转。这一次,他不是在消耗神力维持什么,而是在真正地**感悟**、**融合**。他感受到自己与三界法则之间的联系从未如此清晰,如此……自由。
“原来如此。”行止睁开眼,眼中星河流转,明悟顿生,“所谓天道束缚,不过是失衡的法则对守护者的反噬。如今三界归序,本源纯净……”
他缓缓站起身,伸出一只手。
掌心之上,三界虚影流转——仙界的云海,灵界的山川,人界的城池,纤毫毕现,却又温顺无比。他不再需要对抗什么,不再需要勉强维持什么。三界就在他的掌心,自然而然地运转着。
他**摆脱**了。
不是摆脱责任,而是摆脱了那种被动的、消耗性的“枷锁”。现在的他,依然是三界的守护者,却不再是天道的“囚徒”。他的修为,水到渠成地迈入了更高的层次——那是一种真正与天地同寿、与法则共舞的自在境界。
沈漓站在不远处,看着行止的背影。她能感觉到,那个背负了万古重担的神君,终于真正地……轻松了。她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温柔的笑意。
岁月静好,时光悠长。
几十年光阴,对于仙神而言不过弹指。但对于行止和沈漓来说,却是他们真正可以相依相伴、细水长流的珍贵时光。他们走遍了仙界的云巅,看遍了灵界的奇景,也曾在人界的某个小镇,隐去气息,像最普通的夫妻那样生活过一段日子。
感情在时光的沉淀中愈发醇厚。
终于,在一个星河格外璀璨的夜晚,行止牵着沈漓的手,站在天外天的银河之下,轻声问:“阿璃,嫁给我,可好?”
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盛大的场面,只有最简单的问题,和最真诚的心。
沈漓望着他,眼中倒映着整条星河,也倒映着他深情的眼眸,用力点头:“好。”
消息传出,三界震动,继而普天同庆。
仙界天帝亲自督办,将婚礼定于九重天最高处的“琼华玉京”。灵界万族来贺,送上无数奇珍异宝。人界虽无法亲身至,但各地自发张灯结彩,为神君与王爷的大婚祈福。
婚礼当日,霞光铺道,仙乐齐鸣。百鸟朝凤,灵兽献瑞。三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齐聚琼华玉京,盛况空前。
行止一身玄端礼服,清俊绝伦,威严中带着从未有过的温和笑意。沈漓凤冠霞帔,明艳不可方物,昔日战神的飒爽化为了新娘的娇美。两人执手立于礼台之上,接受三界众生祝福,宛若璧人。
林凡作为最重要的宾客,坐在最前排。他看着台上幸福相拥的两人,心中满是欣慰。这一路走来,他见证了太多遗憾,而眼前这一幕,无疑是诸多遗憾中最圆满的结局。行止守得云开,沈漓得遇良人,凤来前辈若有知,也当含笑。
盛宴持续了整整三日。三日里,琼华玉京觥筹交错,笑语不断。拂容君喝得东倒西歪,拉着林凡絮絮叨叨说着当年的糗事;天帝红光满面,直呼此乃三界最大幸事;就连一向清冷的天外天,似乎都沾染了几分喜气。
大婚过后,喧嚣渐歇。
行止与沈漓回到了天外天,这里如今才是他们真正的家。林凡也一同返回。
这一日,林凡来到了法则宫殿前。行止和沈漓正在殿前的星云上对弈,阳光(天外天并无真正日月,但这清辉便如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宁静美好。
“要走了?”行止没有抬头,落下一子,轻声问道。
沈漓执棋的手微微一顿,看向林凡。
林凡点头,走上前:“是时候了。”
行止终于抬起头,看向他,眼中并无太多意外,只有理解与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舍:“去哪?”
是回仙界游历?还是去更遥远的星域探索?行止猜测着。
林凡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他挥手,在三人面前幻化出一片光影。光影中,不再是仙山灵界,而是一颗蔚蓝色的美丽星球,星球上有着林立的高楼,川流不息的车马,以及形形色色、忙碌而平凡的芸芸众生。
行止和沈漓都怔住了。这景象,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这不是三界中的任何一界。”林凡的声音带着一种遥远的怀念,“这是我的故乡,一个名叫‘蓝星’的世界。我……本不属于这里。”
他缓缓讲述,从蓝星最初的平凡生活,到那场跨越数千年的“大梦”,到被蓝星意识选中成为守护者,再到被送来此界历练提升……他将自己的来历,自己的使命,原原本本地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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