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塌的暖棚总算修复完毕,只是那些被积雪压坏、已然开花的胡瓜苗让燕静姝心疼不已。她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扶起一根缠绕的藤蔓,上面挂着个指甲盖大小、已然蔫了的小胡瓜。
“可惜了,都长这么大了……”她小声嘟囔,鼻尖冻得发红。
宋昀走到她身边,递过一块干净的布巾让她擦手,声音比平时更温和:“别太难过,已经补种了新苗,过些时日便能长起来。”他看着她沾了泥渍的指尖和专注的侧脸,补充道,“冬日里能育出这般规模的菜苗,已是难得。”
他的安慰让燕静姝心里好受了些。她接过布巾,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那一点短暂的接触让她耳根微热,连忙低头假装认真擦手。
晌午,众人在庄子上用了简单的饭食。窗外鹅毛大雪依旧纷飞。宋知画放下碗筷道:“既然来了,我顺道去五殿下那边一趟,看看稻种准备得如何,假肢的事也要告知他进展。”
宋昀正欲开口同去,却见燕静姝眼巴巴望着刚补种完的苗床,显然还有些不放心。他便道:“我留在这里,帮郡主看看这些新补的苗。”
燕静姝闻言,立刻转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带着显而易见的欢喜:“真的?昀表哥你懂这个?”
“略知一二。”宋昀微微颔首,唇边带着浅淡笑意。其实他哪懂什么种庄稼,只是模仿佃农们如何种罢了。
宋知画见状,便由他们去了。燕博文自然起身,要与她同往。燕静姝赶紧让佃农摘了满满一篮子水灵灵的蔬菜,非要他们带给五皇子,感谢他派人来帮忙。
来到五皇子的庄子,燕承亮正在书房核对稻种记录,空气中弥漫着墨香和纸张特有的气味。见他们来访,他眼中立刻带上期盼。
宋知画将蔬菜递给侍从,直接说明了来意:“殿下,稻种之事可按计划准备。另外,假肢所需材料已备齐,鲁大师与墨家正在加紧调试关节活动部分,想来不久便能有初样供您试穿。”
燕承亮握着记录册的手指微微收紧,眼中光芒闪动,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好,太好了……有劳宋姑娘费心。”能重新站立的希望,从未像此刻这般真切。
燕博文站在一旁,目光扫过燕承亮空荡的裤管,开口道:“看五殿下气色比前些日子好些。近来大雪,边关驿道想必更加难行。”
燕承亮放下册子,神色凝重起来:“是啊,这样的天气,无论是补给运输还是信息传递,都倍加艰难。南诏那边……近来似乎也有些异动,边军传来的消息说,他们的小股骑兵活动比往年同期频繁不少。”他看向燕博文,“博文在兵部,可有更详细的消息?”
燕博文点头,眉头微蹙:“确实。南诏入冬后马匹膘肥,他们似乎有意借这大雪天气,试探我边境防务的韧性。已加派了斥候,严令各关隘提高警惕。”两人就着边境防务低声交谈起来,书房内的气氛因这话题而显得有些沉重。
另一边,暖棚内
宋昀仔细检查着新补种的苗穴,燕静姝亦步亦趋跟在他身边,听他讲解如何判断苗株是否栽种得当,土壤湿度是否合适。他身上带着淡淡的书墨清气,混着暖棚里泥土和植物的味道,意外地好闻。
“这里,土要再压实一些,不然根系扎不牢。”宋昀边说,边自然地伸出手,覆在燕静姝正培土的手背上,带着她的力道轻轻下压。
他的手温暖干燥,包裹着她微凉沾着泥土的手指。燕静姝整个人僵了一下,心跳骤然漏了一拍,脸颊不受控制地飞起红霞,连耳根都烫了起来。
宋昀也意识到这举动过于亲昵,立刻松手,指尖仿佛还残留着她手背细腻的触感。他轻咳一声,移开目光,耳廓也泛起不易察觉的淡红,语气却竭力保持平稳:“就像这样……懂了么?”
“……懂了。”燕静姝声如蚊蚋,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衣角,心里却像揣了只小兔子,砰砰乱跳。棚外风雪呼啸,棚内却因这点无声的悸动,漾开一圈暧昧的暖意。
翌日,天空终于放晴,靖安侯府内室。
林青源仔细为宋瑾年检查后,与宋知画在书房低声交谈。“先生,”林青源神色认真,“侯爷当年应是输精管遭受重创导致闭塞,加之经络瘀阻,肾气长期亏损。学生认为,可以先金针渡穴,疏通相关经络,再辅以‘通络生精汤’内服,活血化瘀,温养肾气。待气血通畅后,或可尝试以极细银针探入,尝试冲开闭塞之处。只是此法需持续施治,过程缓慢,且……侯爷未必能完全配合。”
宋知画听完,眼中露出赞许:“判断准确,思路清晰。就按你的方案来。父亲那里,我会让母亲多劝解。后续治疗,便全权交予你了。”
林青源郑重点头:“学生定当尽力。”
几日后,墨青与鲁大师带着一个特制的木匣来到靖安侯府。鲁大师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墨青虽沉稳些,眼中也闪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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