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星枢基地内,时间在绝对的安全与宁静中缓缓流淌,仿佛湍急河流汇入深潭,激流化为沉静,唯有水底暗涌预示着未来的波澜。穹顶星辉恒定地洒下柔和光芒,空气清新温暖,带着檀香与星辰砂的淡雅气息,滋养着劫后余生的两人。
石蛮守着陷入深度昏迷的墨渊,如同最忠诚的石像,铜铃般的眼睛布满血丝,却不敢有丝毫松懈。他强迫自己每隔一段时间就小憩片刻,但任何细微的声响都会让他瞬间惊醒,紧握石斧,警惕地扫视四周。基地内一切如常,只有能量流动的微鸣和墨渊逐渐平稳悠长的呼吸声。
一日(根据生理周期与星辉变化判断)后,墨渊的呼吸明显有力了许多,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不再是死灰,眉心那道暗金色的痕记颜色也深邃内敛,不再闪烁不定。石蛮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开始更系统地探索这个新“家”。
基地规模确实比之前那个小了许多,结构也更简洁。除了中央大厅、补给间和一个简易的疗愈静室外,并无太多复杂功能区。控制台的操作界面简化了不少,许多选项呈灰色不可用状态,似乎大部分攻击性和大型探测功能都被阉割或隐藏了,只保留了最基础的维生、隐匿和内部监控。
“嘿,这地方不错,省心!”石蛮啃着灵谷饼,嘟囔道,“没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按钮,也不用担心摸错地方炸了房子。” 他将找到的干净水和软垫安置在墨渊身边,自己则嚼着硬肉干,恢复体力。孤独感依旧存在,但有了明确的目标——守护老大恢复——让这份孤独变得可以忍受。
又过了两日,墨渊的眼睫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这一次,他的眼神不再涣散,虽然带着深沉的疲惫,却恢复了往日的清明与深邃,只是眼底那抹历经亘古沧桑的寂寥感,似乎更加浓郁了。
“老大!你醒了!”石蛮一直守在旁边,立刻惊喜地低呼,连忙递上清水。
墨渊微微颔首,接过水囊小口啜饮,冰凉甘冽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生机。他尝试运转体内气息,归墟奇点旋转平稳,虽然力量百不存一,经脉依旧剧痛,但那股失控的湮灭感已然消失,伤势正以缓慢而坚定的速度愈合。更重要的是,与此地平和星辉之力的共鸣,让他对“归墟”与“生机”之间的平衡有了更深的理解。
“此地……很好。”墨渊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丝如释重负,“能量纯粹平和,利于温养。石蛮,辛苦你了。”
“不辛苦!老大你没事就好!”石蛮憨厚地咧嘴,随即脸色一暗,低声道,“就是……不知道默叔、云芷姑娘和幽竹丫头他们……现在咋样了……” 喜悦过后,对同伴的担忧再次涌上心头。
墨渊沉默片刻,目光扫过中央那缓缓旋转的星图模型。“静滞尖碑内部时空紊乱,出口崩塌时能量风暴肆虐,他三人……凶多吉少。”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即便以他如今的心境,想到可能永失战友,心头亦不免黯然。但他很快压下情绪,理性分析道:“然,未见尸骨,便存一线生机。云芷姑娘符牌玄妙,老默经验丰富,或能绝处逢生。当下之急,乃尽快恢复实力,方可图后计。”
石蛮重重点头,握紧拳头:“对!等老大你好了,咱们杀回去找他们!”
接下来的日子,进入了枯燥却充实的恢复期。墨渊大部分时间都在静坐调息,引导星辉之力与归墟奇点微妙平衡,修复道基。石蛮则负责警戒、打理内务,并尝试熟悉这个简化版星枢基地的功能。他发现基地的“隐匿”功能极其强大,一旦启动,整个基地仿佛融入了虚空背景辐射中,极难被探测。这让他们暂时获得了宝贵的安全窗口。
期间,墨渊尝试通过中央星图感应外界,尤其是静滞尖碑的方向。但反馈模糊不清,只能感知到那片空域被强大的空间乱流和寂灭道韵笼罩,无法精确定位,更无法探知内部情况。这让他心中的忧虑更深了一分。
十日后,墨渊已可勉强起身行走,虽无法动用强大力量,但日常行动无碍。这一日,他站在星图前,凝视着其中几个黯淡的、代表其他“星枢节点”的光点,忽然心有所感。
“石蛮,取些灵谷和清水来。”墨渊吩咐道。
石蛮依言取来。墨渊接过,并未食用,而是走到大厅一侧一处不起眼的、刻着简易奉献符文的小型祭坛前——这是每个星枢基地都有的、用于向“观寂者”祖灵或更高节点表达敬意、传递信息的设施,通常并无实际作用,更多是象征意义。
墨渊将灵谷与清水置于祭坛之上,然后并指如剑,指尖萦绕着一缕极其精纯平和的寂灭道韵(模拟星辉特性),轻轻点向祭坛中心。
“吾以‘星寂’之名,敬告未知同门:腐骨密藏生变,‘深渊回响’异动,静滞尖碑封印不稳,同道失散于碑内虚空。若得此讯,盼施援手,或传警示。方位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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