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骸迷踪”阵的光芒彻底消散,如同退潮般敛去,露出“孤星”节点大厅满目疮痍的景象。地面散落着晶砖碎屑和凝固的暗绿色血污,空气里弥漫着腥甜与能量灼烧后的焦糊气味,混合着尚未散尽的邪能阴冷,令人作呕。短暂的死寂后,是劫后余生粗重而压抑的喘息声。
“咳……咳咳……”石蛮瘫坐在地,背靠着一块冰冷的晶壁,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全身纵横交错的伤口,尤其是左肩那道深可见骨的爪痕和肋下的撕裂伤,火辣辣地疼。他脸色蜡黄,汗如雨下,但那双虎目却依旧瞪得溜圆,死死盯着入口方向,仿佛随时会再有敌人扑进来。他胡乱地用没受伤的右手抓起水囊,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清水混着血沫从嘴角溢出,他却浑不在意,只是低吼道:“妈的……总算……宰干净了……”
幽竹小脸煞白,强忍着胃里的翻腾,手脚麻利地用找到的干净布条和之前剩余的“长生叶”药泥,为石蛮处理伤口。她的动作因为后怕而有些颤抖,却异常专注。“石蛮大哥,你忍忍……伤口好深……” 看着那翻卷的皮肉和隐隐发黑的毒素侵蚀痕迹,她的眼圈又红了,但咬紧牙关没有哭出来,只是更小心地涂抹药泥,用布条紧紧包扎。
云芷状况最糟,她透支神魂强行布阵,又遭偷袭惊吓,此刻软软地靠坐在主控台旁,气息微弱,眉心紧蹙,似乎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幽竹为石蛮简单包扎后,立刻又取来清水和一小块化开的星髓胶,小心地喂她服下。
墨渊静立在大厅中央,混沌色的眸子扫过全场。他表面看似无恙,但体内气血亦有些翻涌,连续高强度的神识运用、精准操控寂灭道韵对敌、以及最后强行引导阵法变幻,对他尚未完全恢复的修为也是不小的负担。他快步走到那名被生擒、修为已废、如同死狗般瘫软在地的蛇窟修士身前。
那修士骨面具已被打落,露出一张因邪功侵蚀而显得青灰扭曲的脸,眼神涣散,充满恐惧与绝望。墨渊并指如剑,一缕极其细微的寂灭道韵点在其眉心,并非搜魂那般霸道凶险(容易引发神魂自毁或反噬),而是以一种侵蚀、瓦解其意志防御的方式,冰冷地开口,声音不带一丝感情:“说,蛇窟主力动向,破碑计划,及‘钥匙’、‘葬星台’详情。若有半句虚言,魂飞魄散。”
那修士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在归墟之力的绝对压制下,他残存的意志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迅速消融,断断续续地嘶哑道:“饶……饶命……我说……九首……‘幽骸’大人……亲率主力……围困……以‘万秽破界阵’……持续消耗屏障……寻找……碑体薄弱点……同……同时……派我等尖兵……潜入……搜寻‘钥匙’下落……”
“钥匙是什么?葬星台何在?”墨渊追问,语气更冷。
“钥匙……是……是能引动碑灵、开启‘葬星台’核心禁制的……特殊存在……据传……与‘观寂者’至高传承……及一种……寂灭本源之力有关……大人断定……就在碑内幸存者手中……” 修士艰难地喘息着,“葬星台……是尖碑核心……封印‘回响’源头……亦蕴含……万古星辰寂灭之力……大人欲开启它……汲取力量……或……释放‘回响’……制霸星海……”
信息与墨渊之前的猜测基本吻合,但更加具体。蛇窟的目标明确,且已经锁定了他们!
“屏障还能支撑多久?下一次大规模进攻在何时?”墨渊再问。
“不……不知……屏障强度超乎预计……但‘幽骸’大人……已调集……‘蚀星弩’……下次星潮低谷时……便是……总攻之时……距此……最多……两日……” 修士说完,头一歪,彻底昏死过去。
“两日……”墨渊眼中寒光一闪,时间比预想的更紧迫!他挥手一道寂灭指风,将此獠神魂暂时禁锢,扔到角落,如同丢弃一件垃圾。
此时,石蛮在幽竹的搀扶下,勉强站了起来,他听到审讯内容,呲牙骂道:“狗日的!果然冲老大你来的!还想抢碑里的东西?做他娘的春秋大梦!”
云芷也勉强睁开眼,虚弱道:“‘蚀星弩’……乃蛇窟镇教魔器之一,专破各种能量屏障……若真动用,静滞尖碑……危矣……”
气氛瞬间再次凝重到极点。刚解决内患,外部的灭顶之灾已迫在眉睫!
“不能坐以待毙!”石蛮低吼,牵动伤口,疼得他嘴角一抽,“老大,咱们杀出去!趁那劳什子弩没来,跟那九头蛇拼了!总比被困死强!”
“不可!”云芷急声反对,因激动又引一阵咳嗽,“蛇窟主力势大,且有‘幽骸’那等高手坐镇,正面冲突,我等无异以卵击石!况且,墨渊大哥伤势未愈,我神魂受损,石蛮你……”
“那怎么办?等死吗?”石蛮焦躁地打断。
“或许……有一线生机。”墨渊突然开口,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走到星图前,指尖划过那条已然黯淡的、通往“戍卫者—柒”的通讯细线,又指向星图边缘那几个微弱的、代表其他可能节点的光点。“‘戍卫者’虽无法直接支援,但其提供的‘星骸迷踪’阵图,以及提及的‘碎星墓园’坐标,或许是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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