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芷姑娘……老大他……真的还有气息?”石蛮的声音嘶哑干裂,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
云芷纤细的手指紧紧握着逆鳞,美眸紧闭,苍白到透明的脸上满是极致的专注与疲惫。她将所剩无几的神魂之力毫无保留地注入鳞片,仔细感应着那缕微弱到极致的道韵烙印。良久,她才缓缓睁开眼,眼中交织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庆幸,更有深沉的忧虑。
“气息……确实存在。”她的声音轻若耳语,仿佛怕惊扰了这缕希望,“但这并非完整的神魂波动,更像是一道……强烈的意志烙印混合着本源道韵,在最后关头,被墨渊大哥以无上神通,强行封入了这枚蕴含空间之力的逆鳞之中。如同……黑暗中留下的一缕印记,证明他曾存在,并指向某个……方向。”
她顿了顿,语气更加凝重:“但这印记太微弱了,而且正在缓慢消散。我们无法凭此确定墨渊大哥是生是死,更不知他身在何方。只能感知到,这缕烙印蕴含的执念……极其强烈,指向性明确……是‘守护’与……‘归来’。”
“守护……归来……”幽竹喃喃重复,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墨渊大哥一定还活着!他让我们先进通道,自己断后,他一定会想办法回来的!”
石蛮独眼中凶光闪烁,猛地用左手捶地,发出沉闷的响声:“对!老大没那么容易死!他肯定在哪个旮旯等着咱们!这鳞片就是路引!云芷姑娘,能看出指向哪里吗?”
云芷摇头,苦涩道:“烙印本身不含空间坐标,更像是一种……道韵共鸣的信标。或许……只有在特定环境下,或者接近墨渊大哥本体所在时,才会有更清晰的感应。当务之急,是保住这缕烙印不散,并尽快恢复实力,探查清楚此地环境,寻找线索。”
希望虽然渺茫,但总好过彻底的绝望。有了目标,三人强压下翻涌的情绪,开始审视自身处境。
他们所处的这座圆形大厅,比“孤星”节点更加宏伟,也更加破败。穹顶高耸,布满了裂痕,幽蓝色的微光从裂缝中透出,勉强照亮下方。中央那巨大的晶石基座彻底黯淡,布满蛛网般的裂纹,似乎曾是一个强大的能量核心,但早已报废。四周墙壁上刻满了更加古老、抽象的星辰符文,许多已经剥落。空气中弥漫着万年尘埃的腐朽气味和一种深入骨髓的孤寂感,仿佛此地已被遗忘亿万年。
“这又是什么鬼地方?看着比之前那个坟包还老。”石蛮龇牙咧嘴地尝试移动,失去右臂让他平衡感大失,每动一下都牵动全身伤口。
云芷在幽竹的搀扶下,勉强站起,仔细打量着周围的符文和建筑结构,秀眉微蹙:“建筑风格与‘观寂者’一脉相承,但更加古老……看这穹顶星图的排布,还有中央基座的规制……此地,或许不是简单的前哨站,而是一座……小型的、功能完备的远古星枢!等级可能比我们之前遇到的都要高!”
“星枢?”幽竹眼中闪过一丝希望,“那这里会不会有能用的传送阵?或者……联系其他基地的方法?”
“希望如此,但……”云芷指向周围触目惊心的破损痕迹,“此地损毁程度极其严重,能量反应近乎于无,恐怕……功能尽失。我们需仔细探查,寻找可能残存的记录或能源。”
计议已定,生存的本能迫使三人行动起来。幽竹将所剩无几的清水和干粮分出,先照顾伤势最重的石蛮和神魂透支的云芷。石蛮强忍剧痛,用布条死死扎住断臂伤口,凭借蛮族强悍的体魄硬撑。云芷服下最后一颗宁神丹药,盘膝调息,努力稳定濒临崩溃的神魂。
简单的处理之后,三人开始分头探查大厅。石蛮负责检查入口和可能存在的防御设施;幽竹心思细腻,负责搜寻角落可能遗留的物资或信息;云芷则强打精神,研究中央基座和墙壁符文,希望能破解此地秘密。
一炷香的时间后(根据生理周期估算),三人重新汇合,脸色都更加沉重。
“入口是道厚重的金属闸门,从内部锁死了,俺试了试,纹丝不动,像是从外面封死的。”石蛮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四周晶壁结实的很,没有其他出口。妈的,又是一个封闭的棺材!”
幽竹小脸沮丧:“我找遍了角落,只找到几个空箱子,一些锈蚀的工具,还有……几具散落的、穿着和此地风格类似服饰的……白骨。没有食物,没有丹药,什么都没有。” 她的发现让气氛更加压抑,此地显然也经历了惨剧。
云芷的发现最为关键,也最令人心惊。她指着中央基座一处极其隐蔽的裂缝:“我在基座内部,发现了一些残留的影像记录碎片,能量即将耗尽,只能看到些许画面……”
她以神念将看到的模糊景象共享给石蛮和幽竹:
景象一:巨大的外空战场上,无数星辰崩灭,一道横跨星海的、燃烧着混沌火焰的巨枪虚影,与一片无边无际的、由疯狂触手与眼珠构成的黑暗激烈碰撞,余威便让星空成片湮灭。(景象极度模糊,充满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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