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弟弟,这些人永远带着股高人一等的傲慢,真是让人不舒服。真想踹他几脚。”
王安语气平淡,“他们习惯了用武力施压,以为所有人都会妥协。只是,他们找错了对象。”
“不过……”他又提议道,“可以找个机会,给他们套个麻袋。”
“弟弟,你太小气了,应该给他们送一堆破草席直接埋了。”王一诺反驳道。
“姐姐,你也没大方到哪里去,居然连麻袋都舍不得。”比他还抠。
“啧,已经很有人道主义了。”她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能省则省。
“不过,他居然听得懂德语?看来事先功课做得不少,可惜,演技和涵养都没跟上。”
“听得懂几句也正常。”王安接口道,“毕竟,特高课的狗若连几句德语都听不懂,又如何能嗅着洋人的味儿过来讨食?”
王一诺被这个刻薄的比喻逗得噗嗤一笑,似乎心情好点了。
她轻哼一声:“讨食还摆出施恩的架子,真是又当又立。”
王安看向她,赞道:“倒是姐姐,刚才那句德语,发音标准,用词严谨,时机也掐得正好。”
不等王一诺嘴角往上扬,他又来了一句,“你偷偷练了多久了?”
王一诺顿时脸一红,“就不能是我进步了吗?!”
“嗯嗯嗯,进步显着,值得表扬。”王安从善如流地点头,但眼里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
就在这时,秘书敲门通报:“先生,女士,外面有几位先生求见,自称是来自浙省建设厅的顾问,希望能与您探讨一下跨省合作的可能性。”
王一诺疑惑地看着王安,“这又是谁?”
王安低声道,“军统的人,换了张皮而已。”
“请他们进来吧。”他扬声道,随即对王一诺微微一笑,“姐姐,听听他们换了什么新说辞。”
几位穿着中山装,努力显得像文职官员,但眉宇间难掩焦躁的人走了进来。
他们不再提“安全”,转而强调浙西地区的“资源禀赋”、“政策优惠”以及“更深厚的合作基础”,试图游说诺安将投资重点转移。
王安听得面无表情,未等对方充分发挥便冷淡地打断:“诺安的商业布局有其战略考量,目前聚焦苏南。贵省的好意心领了,若有需要,我们会主动联系。”
看着那几人悻悻离去,王一诺转向王安:“回绝得这么干脆?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
“虽然知道他们的话水分很大,但表面上,他们开的条件听起来不差。”
王安拿起刚才军统的人留下的一份所谓的“国统区投资优惠细则”,随手翻了翻,眼神里带着一丝轻蔑。
“姐姐,你忘了我们现在立的人设,以及……我们真正的目标区域在哪里吗?”他放下文件,目光沉静地看向王一诺。
“人设?”王一诺眨了眨眼,“任性富家女和她的宠姐狂魔弟弟?”
“没错。”王安点头,“一个被宠坏、只凭个人喜好行事的富家女,刚刚因为‘同情’和‘想吃点心’而决定在苏南投资建厂修路。”
“转头就去和邻省的官员密谈转移投资?”
他轻轻摇头:“这太不合常理。风险太高,转变太生硬。”
“无论是倭国人还是汪伪政府,都会立刻起疑。我们会从‘难以捉摸但可利用的富豪’变成‘明显别有所图的危险分子’。”
他走到墙上挂着的华东地区地图前,手指精准地点在苏州、无锡一带。
“更重要的是,苏南,才是关键。”他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种冷静的决断,“这里水路纵横,毗邻上海获取物资便利。”
“同时又与西北方、南方我们的朋友活动区形成微妙夹角。在这里建厂、修路,物流可以有多重去向,操作空间极大。”
他的手指划过几条隐约的河流与道路线路:“一旦进入浙西乃至更深入的内陆,看似安全了,但也意味着被一方势力彻底捆绑。”
“物流路线单一且漫长,更容易被卡脖子。我们带来的设备、技术、资金,其战略效用会大打折扣。”
王安转过身,看着王一诺:“军统的提议,看似诱人,实则是想把我们这颗‘摇钱树’连根挖走,牢牢控制在他们手里。”
“这和我们‘广泛播种,暗中输血’的战略是背道而驰的。”
“所以,必须一口回绝。”王一诺明白了,“态度还要足够傲慢和不耐烦,符合我们‘不懂政治、只随心情’的设定。”
“断绝他们的念想,也让其他暗中观察的人放心——我们诺安,暂时就‘钉’在苏南了。”
“聪明。”王安露出赞许的笑意,“让他们去猜测我们是不是蠢,是不是被倭国人或汪伪吓住了,都好过让他们怀疑我们真正的意图。”
“有时候,最快的拒绝,才是最有效的保护。”
王一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过,他们肯定不会死心。下次来的,无非是想分一杯羹的人,不知道又会带着什么‘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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