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王一诺和于清在果林中央的“归一居”一住便是三年。
这三年里,他们看遍了四万春花次第开放的盛景,尝遍了各类果实成熟的甘甜。
一起将春天的花瓣酿成美酒,将夏秋的果实制成蜜饯果酒。
他们在一起前看日出,在窗下读书习字,在林间空地对练切磋。
岁月静好,莫过于此,她在他心里,他在她眼中,仿佛外界的一切纷扰都已远去。
不过,京中的牵挂从未断绝。起初是一个月几封,内容多是报平安和趣闻。
后来变成了十天半月一封,太上皇的“关切”、持衡兄妹隐晦的“求助”、以及王安任白字里行间的“哀嚎”,还有秉衡几个的“抱怨”。
再到最后,几乎是两三天就能收到厚厚一沓,这让王一诺和于清意识到,这里好像待不久了。
这一日,王一诺捏着刚刚收到的三封家书,与于清对视一眼,两人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决定。
“夫君,”王一诺晃了晃手中的信纸,叹了口气,“咱们这‘清净日子’,怕是到头了。”
“再待下去,我怕弟弟他们要撂挑子,爹爹怕是真要亲自南下来‘请’我们了。”
于清接过她手中的信,快速浏览了一遍,无奈一笑:“树欲静而风不止。夫人,看来我们是该动身了。不过……”
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与其回京被‘瓮中捉鳖’,不如我们……‘巡视’一番这大宁河山?毕竟,持衡他们用心治理了这么多年,总得知晓民间真实景象。”
王一诺眼睛一亮,立刻领会了他的意图:“夫君高见!我们这是微服私访,体察民情!绝非躲清静!”
系统在她脑海中幽幽吐槽:“宿主,你这掩耳盗铃的功夫,倒是越发精湛了。”
于是,在某个清晨,他们只给京城发了一封“欲遍览大宁河山,归期未定”的信,便再次轻车简从,踏上了新的旅程。
这一次,他们刻意避开了固定的路线和驿站。
王一诺倒是记得时常寄信回京,内容详实,图文并茂(于清画图),充分展现了对江山社稷的“深切关怀”。
只不过等京城的回信按址送达时,他们早已跑了。这一游,便是五年。
这五年,他们看尽了江南的婉约,体验了塞北的苍茫,感受了西陲的壮丽,也领略了南疆的神秘。
系统尽职地记录着每一处风景,王妈则努力复刻着各地的美味。
终于,在秉衡几人即将成年之际,王一诺和于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是时候回去了”的决定。
皇宫,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当王一诺和于清带着一丝风尘仆仆,更多的是心虚的笑容踏入殿内时,迎接他们的,是各种复杂的目光扫射。
威仪日重的持衡、执衡、昭衡三兄妹站在最前面。
持衡面无表情,只是深深看了父母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总算知道回来了”。
执衡双手抱胸,嘴角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弧度;“哟,这不是我那云游四海、乐不思蜀的爹娘吗?”
昭衡眼圈微微发红,扭过头去,不想看他们。
“爹,娘。八年!”持衡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前面的三年不说了,后面的五年,一千八百多个日夜,音讯时断时续,偶得一封书信,待要回时,却不知寄往何方。”
“儿等,甚是‘挂念’。” 这“挂念”二字,咬得格外重。
执衡立刻阴阳怪气地接上:“挂念?大哥你太含蓄了!我们是担心!”
“担心爹娘是不是被哪个山头的妖怪抓去当了压寨夫人和夫君!不然怎么连个准信都没有?我们差点就要张榜寻人了!”
昭衡也收拾好了情绪,然后微笑着问:“爹娘一路辛苦。不知这八载光阴,我大宁万里河山,可还入得了二位的眼?”
王一诺和于清自知理亏,只能陪着笑脸,“入得,入得!江山如画,百姓安居乐业,都是你们和舅舅们治理有方!”
然后还不忘跟他们道歉:“是我们的错,是我们考虑不周,让你们担心了……”
她又赶紧上前,亲热地拉住儿女们的手,“瞧瞧,我的持衡、执衡、昭衡越发能干了!娘在外面,最想的就是你们!”
但这仅仅是开胃菜,王安和任白几乎是踩着点进来了。
任白摇着他那把折扇,脸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哟,这不是我们日理万机、‘巡视’天下的姐姐和姐夫吗?”
“怎么,是觉得京城这庙小,容不下二尊大佛了?还是嫌我们这两个弟弟办事不力,需要您二位亲自出马,一巡便是近三千个日夜?”
王安虽依旧温和,但眼神里也带着不赞同:“姐姐,姐夫。朝局虽稳,但是微服私访,音讯全无亦非良策。你们可知,我们担了多少心?”
王一诺立刻发挥特长,凑到两个弟弟中间,一手挽住一个,声音放软,眼神讨好:“弟弟,表弟,是姐姐不好,姐姐知道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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