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王一诺正窝在沙发里翻着时装图册,张不逊则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指节分明的手指正无声地调试着一台崭新的口袋相机。
他似乎沉浸在镜片与光影的世界里,直到门铃声打破了宁静。
管家通报后,陈家骥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客厅门口。
他今日似乎刻意打扮过,西装笔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明朗笑容。
“王小姐,张先生。”他先是礼貌地打招呼,目光便热切地锁在王一诺身上,“冒昧打扰。”
“上次舞会惊扰了小姐,家父与我一直深感不安。今日特意备了一份薄礼,聊表歉意,也预祝小姐早日康复。”
他示意身后的随从将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放在桌上。
王一诺放下图册,语气疏离而客气:“陈公子太客气了,心意领了,礼物还请收回。我只是近来喜欢清静,需要休养。”
陈家骥对她的拒绝置若罔闻,反而上前一步,笑容越发殷勤:“王小姐无恙便是最好。但正因小姐需要静养,整日闷在家中反而无益。”
“我在西郊新得了一处马场,环境清幽,景致极佳,最适合散心休养。不知明日可否有幸邀请小姐一同前往?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对身心皆有益处。”
王一诺的耐心正在迅速耗尽,她是不是太礼貌了,明明已经拒绝过多次类似的邀约了,对方却依旧不依不饶。
“陈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她的声音冷了几分,“但我近日确实不便外出,也没有去马场的兴致。”
“王小姐……”陈家骥似乎还想再劝。
就在这时,一直被当作背景板的张不逊,放下了手中的相机。
他站起身,动作流畅地走到茶几旁,倒了一杯温热的清水,然后无比自然地走到王一诺身边,将水杯递给她。
“说了不少话,润润喉。”他的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丝毫情绪,但这个举动已经超越寻常护卫关系的熟稔。
王一诺正被陈家骥缠得心烦意乱,下意识地接过了杯子。
温热的杯壁透过指尖传来安稳的力量。她看着身侧的张不逊,一个念头火速窜入脑海。
在陈家骥因张不逊的介入而脸色微僵的瞬间,王一诺将水杯往旁边小几上一放,随即伸出手,非常自然地挽住了张不逊的臂弯!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在她挽上去的那一刻,张不逊的手臂肌肉瞬间绷紧,硬得像铁,整个身体都僵硬了半秒。
但她顾不上了。她抬起下巴,目光直视脸色骤变的陈家骥,脸上甚至还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一字一句地说道:
“陈公子,你的厚爱,我真的心领了。但实在抱歉,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她顿了顿,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其实,不逊……他是我的未婚夫。我们家里早就定了亲的,只是先前一直没有对外声张。”
“估计过段时间,我们就要准备结婚了。所以,实在不方便再接受其他男士的邀约,还请陈公子理解,以后也请不要再来送东西或者邀请我了,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陈家骥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瞬间变得难看至极,眼神里更是充满了各种复杂神情。
他看看王一诺,又看看丝毫反驳意思的张不逊,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而处于风暴中心的张不逊,在经历了最初的震撼后,以惊人的速度收敛了所有外露的情绪。
他没有挣脱王一诺的手,反而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能更舒适地挽着自己。
他的另一只手甚至轻轻覆上了她挽在他臂弯的手背,那是一个带着安抚意味,更带着无声的宣告与占有意味的动作。
他抬起眼,目光冰冷、锐利,甚至带着威压,直直射向陈家骥。
“陈公子,”他的声音比刚才更低沉了几分,带着一种冰冷的警告意味,“一诺的话,说得已经很清楚。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请回吧。”
陈家骥的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
他看着眼前这对姿态亲密的“未婚夫妻”,尤其是张不逊那冷厉的眼神,知道自己再留下去也只是自取其辱。
“原……原来如此。”他几乎是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勉强维持着最后的风度,“是在下唐突了……告辞!”
说完,他几乎是落荒而逃,连放在桌上的那个礼盒都忘了拿。
客厅门被管家轻轻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刚才还弥漫着无形硝烟的客厅,瞬间只剩下他们两人,以及……一种微妙的寂静。
王一诺直到这时,才从刚才那股“豁出去”的冲动中回过神来。
她有些迟疑地松开了挽着张不逊的手臂。
掌心似乎还残留着他手臂紧实肌肉的触感,以及布料的微凉。
脸颊后知后觉地开始发烫,心跳也失去了平稳的节奏。
她偷偷抬眼,想观察一下张不逊的反应,却正好撞入他那双深邃的眼睛中。
他正垂眸看着她,目光复杂难辨,里面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暗流,但绝没有半分责怪或惊讶,反而是一种……几乎要将人吸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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