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落蕊见窦雪辞果然来了,激动地迎她入府。
走在路上一瘸一拐,时不时有东宫下人经过,各个目露讥讽。
想来日常在东宫,她便不少遭人欺负。
“大姑娘,果然是你来了!”
姚妙兰梳着妇人发髻,比之从前青涩,更多了几丝风韵。
“瞧妾身这记性,如今该称呼一声将军!”
“侧妃娘娘安好,一个称呼而已,不打紧。”
姚妙兰扶起窦雪辞,“你今日来东宫何事,可要去妾身那里坐坐?”
她自入东宫,许久不曾见过外人。
虽然太子宠爱,可平日里也难免寂寞,天真的眼眸中带着期待。
“微臣是来见太子妃的,稍后若是得空,再去娘娘那里。”
姚妙兰心下有些失望,却也未曾阻拦。
“也好,将军快去吧,太子妃近日身体不适,若是知道你来探望,定然十分高兴。”
窦雪辞行礼告退,姚妙兰一直瞧着她的背影逐渐模糊了,才转身离开。
落蕊忽然说,“哼,自打侧妃进府后,殿下十日有七八日宿在她那里。
府中下人见风使舵,对我们娘娘便更不上心。
将军,可不要被她那无害的外表迷惑!”
窦雪辞目光顿时染上寒意,似笑非笑地盯着落蕊。
只一眼,便吓得她心间狂跳不止。
“奴婢失言,并非有意挑唆将军和侧妃娘娘的关系。”
她这才想起,姚妙兰和窦雪辞,还有一层亲戚关系在。
“落蕊姑娘若是一直这般口无遮拦,你家娘娘迟早被你害死。”
自此不敢再多言,落蕊领着窦雪辞,一路到庄婉卿的院子。
外头,果然有东宫侍卫把守。
许是早得了消息,知道窦雪辞要来,因此并未阻拦。
走进去,满院落叶竟无人打扫,堆积如冢,踩上去发出碎裂的轻响。
东厢的茜纱窗甚至破了几个洞,门框上朱漆掉了,亦无人修补。
“这院子,一直这样吗。”
落蕊眼神哀戚,“是,将军见了我们娘娘便知道了。”
许是听见动静,庄婉卿半披着一件靛青色的外衣,强撑着出来。
她生得本已十分纤弱,如今有些过度消瘦,眼下挂着两团乌青,瞧上去有种病入膏肓的感觉。
“大姐姐…”
庄婉卿扑过来,抓着窦雪辞的手臂,哭得肝肠寸断。
“太子妃娘娘叫错了。”
窦雪辞却不为所动,将她推开。
庄婉卿想起从前,她只因叫了一句大姐姐,便被窦雪辞当众使人掌嘴。
时至如今,自己身为太子妃,难道还没有资格唤她一声姐姐吗?
心中委屈,亦有些恼怒。
却因有求于窦雪辞,脸上不敢表露半分。
“是,本宫叫错了,将军快里边请。”
走入屋内,窦雪辞一眼便瞧见了摆在窗台上,那盆十分明显的枯枝。
她这才仔细看,发现庄婉卿身上的衣服料子,是从前她在国公府都不曾穿过的普通绫缎,花样也是京中早已不时兴的。
“本宫身无长物,自入东宫,上下都需打点,叫将军笑话了。”
庄婉卿窘迫局促地扯了扯身上的衣物,她如今已不敢往外传信,否则叫父亲送些银票来,也不至于过成这样。
落蕊泡好茶端上来,窦雪辞看了一眼。
“这茶生霉了。”
庄婉卿虽本就是想在她面前卖惨,博取同情。
可没想到窦雪辞竟能当面指出来,顿时脸颊红得要滴出血。
“本宫仅有这些茶叶了…将军若是嫌弃,落蕊你去换杯白水来吧…”
“殿下待你不好?”
窦雪辞明知故问,庄婉卿泪珠却瞬间又涌了出来,大颗大颗砸下。
“将军,从前是我错了,我不该妄想与娘娘争夺太太的宠爱。
婉卿自小无依无靠,乍然有人待我好,便一心只想牢牢抓住这份宠爱。
却忘了,大姑娘才是太太的亲生女儿。因此,做出许多糊涂事…”
庄婉卿哭着,突然起身跪在窦雪辞身前,“将军若还有气,婉卿愿叩头请罪!”
“你如今可是太子妃,怎能跪一介臣子。”
虽如此说,窦雪辞却未拦住她下跪,依旧端坐,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
“呵…”
庄婉卿垂泪苦笑一声,“我这个太子妃形同虚设,将军你看看我这胳膊…”
她撩起自己的衣袖,凑近给窦雪辞看。
若不仔细,还发现不了,她胳膊上一片片细密的针孔。
“太子叫人做的?”
庄婉卿含泪点头,“求将军救救我,这种日子,婉卿一日也不想再过了。”
“太子妃想微臣怎么帮你。”
窦雪辞居高临下看着她。
落蕊抢在庄婉卿之前开口,说道:“将军如今手握军权,若是肯站在我们娘娘这边,太子殿下自然便不敢再轻视娘娘。”
庄婉卿抽泣着,泪眼婆娑。虽没有说出口,却也是这个意思。
“可微臣为何要帮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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