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黜赵珩太子之位,贬为庶人!”皇帝的声音在大殿里回荡,字字如锤,“圈禁于宗人府高墙之内,非诏不得出!终身不得与外人相见!”
“父皇——!”赵珩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像被剜了心,“儿臣是您的儿子啊!您不能这么对我!”
金吾卫上前拖他,赵珩拼命挣扎,玉簪从头上滚落,摔在金砖上断成两截。他的头发彻底散开,遮住了脸,只能看见单薄的肩膀在不停地颤抖。路过赵宸身边时,他突然挣脱束缚,疯了似的扑过去,却被金吾卫死死按住。
“赵宸!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他的嘶吼声尖锐得像破锣,“你等着!我就算是庶人,也会盯着你!看着你什么时候摔下来!”
赵宸没有看他,只是望着龙椅上的皇帝。皇帝的鬓角又添了几缕白发,在晨光里闪着霜一样的光。他忽然想起幼时,皇帝牵着他和赵珩的手在御花园散步,那时的风很软,阳光很暖,皇帝说:“你们兄弟要同心,才能撑起这大夏的江山。”
可如今,手心的温度早已凉透,并肩的人也成了阶下囚。
(金吾卫拖着哭喊的赵珩退出大殿,殿门“吱呀”一声关上,隔绝了所有的喧嚣。皇帝望着空荡荡的殿中,忽然重重地咳嗽起来,内侍慌忙递上痰盂,里面溅出的血丝红得刺眼。)
“陛下保重龙体。”丞相颤巍巍地出列,“太子……庶人赵珩虽有错,但念在父子情分,还请陛下……”
“情分?”皇帝打断他,眼里的泪终于忍不住滚落,“他与北狄勾结时,怎么不想着父子情分?他拿云州百姓的性命做交易时,怎么不想着君臣大义?”他挥挥手,“都退下吧。”
百官躬身退朝,脚步轻得像怕踩碎地上的影子。赵宸走在最后,路过丹墀时,瞥见慕容霜仍跪在那里,紫檀木盒里的密信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慕容将军,起来吧。”赵宸伸手想扶她,却被她避开。
慕容霜自己站起身,银甲上的霜花已经化了,留下一片水渍:“安王不必多礼。臣只是在想,若早发现些,或许……”她没再说下去,只是抱起紫檀木盒,转身大步离开,狼牙剑穗在身后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赵宸望着她的背影,又回头看了看紧闭的殿门。阳光已经铺满了金銮殿,却照不进某些人心里的角落。他知道,太子被废只是开始,接下来的朝堂,只会更汹涌。
(宗人府的高墙外,赵珩被推进一间狭小的屋子。窗户很高,只能看见一小块灰蒙蒙的天。他扑到门上,拼命摇晃着铁栏杆,嗓子喊得嘶哑:“放我出去!我是太子!我是父皇的儿子!”
回应他的,只有高墙外风吹过的呜咽声,像无数冤魂在哭。地上的草席散发着霉味,墙角的蛛网沾着灰尘,他蜷缩在那里,锦袍上的龙纹被揉得皱巴巴的,像条死去的蛇。)
(安王府的葡萄架下,青黛正用系统兑换的“吸尘器”清理地毯。赵宸回来时,她举着集尘盒跑过来:“殿下,你看这机器吸得多干净!就像把那些脏东西全吸走了一样!”
赵宸接过集尘盒,里面的碎屑在阳光下打着旋。他忽然笑了笑:“是啊,脏东西总会被清理掉的。”他望向皇城的方向,那里的宫墙在阳光下闪着冷光,“只是清理之后,总要有人把留下的坑填上。”
青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跑去摆弄她的玻璃珠。葡萄架上的新藤已经爬得很高,叶片在风中沙沙作响,像在说些什么。赵宸知道,从今日起,他肩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
(太子被废的第三日,金銮殿的空气仍像结了冰。百官上朝时都低着头,靴底碾过金砖的声响在殿内回荡,格外刺耳——谁都清楚,储位空悬,接下来的风浪只会更急。)
赵宸刚站定,就见吏部尚书颤巍巍地出列,手里捧着本厚厚的宗卷:“陛下,太子之位不可久空。二皇子赵珏仁厚,五皇子赵琪聪慧,皆是储君之选,还请陛下早做定夺。”
话音刚落,户部侍郎立刻附和:“二皇子治理江南盐务时颇有成效,五皇子在太学的课业也常得太傅称赞,臣以为……”
“臣有异议!”御史台张御史突然出列,白发在官帽下抖得厉害,“二皇子前几日才因散播流言被罚抄《论语》,五皇子年纪尚幼,如何能担此重任?依臣看,安王赵宸推行盐铁新政有功,又在西域开疆拓土,更适合……”
“张御史!”柳承宗猛地打断他,锦袍的袖摆扫过玉带,发出“哗啦”一声,“安王虽有功,但终究是藩王!储君之位岂能轮得到外藩?你莫不是收了安王的好处?”
殿内顿时吵成一团,“立二皇子”“立安王”的喊声此起彼伏,连梁上的灰尘都被震得簌簌往下掉。皇帝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手里的朱笔在奏折上悬了半天,终究没落下。
赵宸始终沉默,直到争吵声快掀翻屋顶,才上前一步:“陛下,储君之事关乎国本,不宜仓促。儿臣以为,可先让二皇子与五皇子协理朝政,谁能安定民心、充盈国库,再做定夺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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