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宸望着远处工坊的烟囱,白汽正慢悠悠地往上飘:“贸易不是征服,是共赢。就像这蒸汽,既能驱动纺车,也能拉动货船,关键看怎么用。”他顿了顿,“下午要不要去看蒸汽货船?‘长风号’刚从洛阳回来,正停在漕运码头。”
蒙细奴的红衣在风里猎猎作响:“好啊。我倒要看看,这不用帆的船,能不能跑过澜沧江的急流。”
(漕运码头的风带着水腥气,“长风号”的铁皮船身在阳光下闪着冷光,烟囱里的白汽遇风散成雾。船长正指挥水手给锅炉添煤,煤块落入炉膛的“哗啦”声里,夹杂着南诏侍女的惊叹——她们从没见过不用纤夫就能动的船。
蒙细奴摸着船舷的铁皮,指尖被烫得缩了缩:“这铁壳子真能在水里浮着?南诏的独木舟要是包上铁,早就沉底了。”
“这叫‘浮力原理’。”赵宸让青黛递过一个玻璃水箱,里面放着块铁皮船模型,“系统说,船能浮起来不是因为轻,是因为排开的水比自身重。你看——”他将模型放进水里,“就算在上面放十枚铜钱,它还是沉不了。”
蒙细奴盯着水箱里的模型,忽然拍手:“我知道了!澜沧江的急流里暗礁多,木船一碰就碎,要是换成这铁壳子……”
“就能跑商队了。”赵宸接话道,“系统正在造适合浅滩的‘蒸汽小艇’,吃水浅,马力足,下个月先送十艘到南诏试试。要是能用,以后你们的银矿和茶叶,顺着澜沧江就能运到姚州,比马队快十倍。”
夕阳落进漕运码头时,水面被染成一片金红。蒙细奴的红衣与波光交映,像团烧到天边的火。她忽然从侍女手里拿过个银镯,递给赵宸:“这是南诏的‘同心镯’,一对两只。安王殿下留一只,等互市坊开起来,我再派人送另一只来——算是咱们合作的信物。”
银镯内侧刻着细密的云纹,合在一起是朵完整的山茶。赵宸接过时,指尖触到她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握缰、批阅奏折磨出来的,与他自己掌心的茧竟有几分相似。
“一言为定。”赵宸将银镯揣进袖中,“等蒸汽小艇下水,我亲自送到南诏去。”
(夜幕降临时,驿馆的灯亮了起来。蒙细奴站在窗前,看着长安的万家灯火,手里转着赵宸送的玻璃珠,珠子里嵌着片金箔,转起来像藏着个小太阳。侍女在一旁整理文书,忽然道:“女帝,安王殿下让人送来了新炒的茶,说用蒸汽炉烘过,能存半年不潮。”
蒙细奴接过茶罐,开盖的瞬间,茶香混着松烟味漫出来,比南诏的土法炒茶多了层焦香。她忽然想起赵宸说的“共赢”,嘴角弯起个弧度——三年前她来长安,带着戒备与试探;三年后再来,却觉得这长安城的风,都比南诏的暖些。
而安王府的葡萄架下,赵宸正对着系统面板上的“边境互市模拟图”出神。图上的姚州互市坊像颗心脏,无数条商道如血管般延伸,将南诏的银、茶、马与中原的铁、布、瓷连在一起。青黛端来新沏的南诏春茶,蒸汽在杯口凝成雾:“殿下,系统说互市能让两边的百姓收入涨三成呢!”
赵宸啜了口茶,茶香在舌尖散开。他知道,这场跨越边境的贸易,不止是银钱往来,更是人心的联结。就像那对同心镯,分开时各成风景,合在一起,才是完整的山河。)
(南诏使团在长安住了五日,姚州互市的细则已拟定得七七八八。这日清晨,蒙细奴却带着侍女直奔安王府,红衣裙摆扫过青石板,带起一串银饰的脆响。赵宸正在葡萄架下看蒸汽小艇的图纸,见她进来,忙让人搬来竹椅:“女帝陛下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不是说要去西市看胡商的琉璃镜吗?”
蒙细奴没坐,反而从侍女手里拿过一卷兽皮图,“哗啦”一声铺开在石桌上——图上用炭笔勾勒着澜沧江的河道,急流处画着波浪纹,险滩处标着三角符号。“安王你看,”她指尖点在一处漩涡,“这里叫‘鬼见愁’,每年都有商队的竹筏翻在这里。你的蒸汽小艇能不能过?”
赵宸俯身细看,图上的漩涡被画得像只张着嘴的兽。他想起系统里的水文数据:澜沧江中游落差极大,水流速度是运河的三倍,普通蒸汽船确实难行。“可以加装‘侧推螺旋桨’。”他拿起炭笔,在船尾添了个小叶轮,“系统有这个设计,遇到漩涡时启动侧推,能稳住船身。只是需要南诏的工匠配合,这螺旋桨的叶片得用你们的雪花银打造,轻便又耐磨。”
蒙细奴眼睛一亮,银饰叮当地响:“我们的银匠最擅长打细活!去年给吐蕃赞普做的银腰带,上面能刻一百只鸟!”她忽然凑近,红衣的香气混着晨露的湿意漫过来,“说真的,安王就不好奇?南诏的姑娘不仅会打银,还会用毒藤做箭,百发百中。”
赵宸被她逗笑了,刚要回话,就见青黛举着个铁皮匣子跑过来:“殿下!系统新做的‘茶叶烘干机’!把鲜叶放进去,半个时辰就能烘成干茶,还不糊!”匣子打开,里面的铜网还带着余温,几片试烘的茶叶在网面上蜷成青褐色的卷,茶香比寻常烘干的浓了三倍。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