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琉璃:(咽下肉干,声音低了些)就是玉阶桥……钱贵带的弓箭手都是从北境调回来的,听说能在马上射穿铜钱眼。(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草图的边角)硬闯的话,咱们的人怕是……
话没说完,她忽然用力把草图揉成一团,扔进了炭盆。火苗“腾”地窜起,瞬间将纸团吞噬,映得她的脸忽明忽暗。
赵珩一直坐在窗边的圈椅上,身上盖着件厚氅,氅子是用白狐的腹皮做的,毛茸茸的边缘垂在地上,沾了些许从窗外飘进来的碎雪。他看似在闭目养神,眼皮却偶尔轻轻颤动,像是在思索着什么。烛火在他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将他下颌的线条勾勒得愈发清晰,平日里总是带着暖意的眼神,此刻藏在睫毛的阴影里,看不真切。
秦岚是从偏厅走进来的,她刚去查过亲兵的布防。身上的铠甲还没卸,甲片碰撞着发出“叮”的轻响,腰间的佩剑穗子沾了些雪水,湿漉漉地贴在剑鞘上。她走到长案前,目光扫过布防图,眉头渐渐拧成了一个疙瘩,连眉峰处的疤痕都显得愈发清晰——那是去年平定叛乱时,被流矢划伤的。
秦岚:(声音带着金属般的冷硬)我让五百亲兵分了十组,每组都带了火折子和硫磺粉。(指尖点在东华门和西华门之间的几条街巷)一组守在东华门外的酒肆,二组在西华门对面的布庄,剩下的沿着四条街散开,都穿着百姓的衣服。(她顿了顿,抬手按了按腰间的剑柄)只要看到我举火把,就按预定路线冲。
可当她的指尖落在玉阶桥的位置时,动作忽然停住了。
秦岚:(喉结滚动了一下)我最担心的是这里。钱贵的弓箭手占据了地势,咱们的人冲过去就是活靶子。(她看向赵珩,眼神里带着一丝恳求)殿下,要不……咱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沈落雁忽然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北境水利志》,书页因年久有些发黄,她翻到中间一页,里面夹着一张泛黄的羊皮纸,上面画着太液池的水利图,图上的线条用朱砂标了又标,显然被人反复研究过。
沈落雁:(指着图上西北角的位置)我托内务府的老人查了,太液池的冰层已经冻了三尺厚,能承受十个人的重量。(指尖划过一条蜿蜒的细线)而且这里有个废弃的排水口,通到养心殿的后墙根,只是口子被石头堵了,得提前派人去凿开。
夜琉璃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刚才的沮丧一扫而空。
夜琉璃:(拍着桌子站起来,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这活儿我来安排!我认识个石匠,姓王,他祖上是给皇宫修水利的,闭着眼睛都能摸到那排水口。(她比划着錾子的动作)他手里的錾子是祖传的,能在三刻钟内凿开石头!
苏清月却轻轻摇了摇头,她放下锦袍,走到水利图前,指尖点在太液池边的侍卫营房上。
苏清月:(语气带着忧虑)太液池边的侍卫是赵肃的心腹李二狗带的,那人是个油盐不进的愣头青。(她想起什么,眉头皱得更紧)上个月,有个小太监不小心踩了他的靴子,被他活活打瘸了腿,赵肃不仅没罚他,还赏了他两匹绸缎。(叹息一声)咱们的人想靠近排水口,怕是不容易。
赵珩这时才缓缓睁开眼,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窗外的雪似乎下得更大了,打在窗棂上发出“簌簌”的声响。
赵珩:(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李二狗那边,或许可以从赌坊入手。
众人都看向他,夜琉璃忍不住追问:
夜琉璃:(眼里满是好奇)殿下怎么知道?难道您早就查过他?
赵珩淡淡一笑,拿起桌上的茶杯,杯沿还沾着些许茶渍。
赵珩:前几日听府里的小厮说,西华门赌场的掌柜在催债,说有个“李爷”欠了他三个月的月钱,加起来有五十两银子。(他吹了吹杯中的热气,茶叶在水中缓缓舒展)我让人去打听了一下,那“李爷”就是李二狗。
沈落雁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拿起笔,在水利图上的赌坊位置画了个圈。
沈落雁:(语气带着一丝兴奋)我让人去赌坊透个信,说只要他今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之前的欠账一笔勾销,再给他五十两银子。(她自信地笑了笑)这种贪财的货色,不愁不上钩。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三下一组,不急不缓——这是她们约定的暗号。沈落雁朝秦岚递了个眼色,秦岚握紧剑柄,走到门边,低声问:“谁?”
门外传来慕容雪温和的声音:“是我。”
秦岚拉开门,慕容雪提着药箱走了进来。她穿着一件青色的衣裙,裙摆沾了些雪粒,像是从雪地里走过来的。药箱是用紫檀木做的,上面的铜锁擦得锃亮,在烛火下泛着光。她解下披风时,露出里面绣着药草图案的围裙,围裙的一角还沾着些许褐色的药汁。
慕容雪:(脸上带着些许疲惫,眼底却闪着暖意)让大家久等了。我去给禁军统领的母亲送药时,正好赶上统领回家。(她将药箱放在桌上,拿出一个青瓷小瓶,瓶底刻着一个小小的“赵”字)他母亲拉着我的手说,这几日能睡安稳觉,全靠我加的那味“安神草”,非要留我吃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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