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前夜,两百把连发弩整齐地摆在坊前的空地上。黑沉沉的弩身泛着冷光,箭囊里插满涂了桐油的破甲箭,在月光下像一排沉默的卫士。
老工匠(捧着最后一把刚做好的弩机,走到赵宸面前。他突然双膝跪地,粗糙的手掌紧紧攥着弩身,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声音带着哽咽):殿下,老臣的儿子在雁门关当兵,去年冬天送信回来,说匈奴人的重甲难破,兄弟们冲上去都得用命填……求您……带着这些弩,替他多杀几个匈奴!要是……要是他能活着回来,老臣这辈子给您当牛做马!
赵宸(连忙上前,双手扶起老工匠,将弩机塞回他怀中。他的掌心覆在老工匠布满老茧的手上,语气沉稳有力):老匠人,这把您留着。(他抬头望向在场的工匠们,声音朗润)等我们凯旋,我亲自陪您去雁门关,让您的儿子亲手用它射下匈奴的王旗。到时候,咱们一起看着他骑着战马,带着这把弩,风风光光地回家!
(老工匠捧着弩机,泪水顺着布满皱纹的脸颊滑落,滴在冷硬的弩身上。周围的工匠们也纷纷红了眼眶,他们中大多人的亲人都在北疆当兵——有的是儿子,有的是丈夫,有的是兄弟。这些连发弩,不仅是武器,更是他们对亲人的牵挂与期盼。)
(月光落在堆积如山的弩机上,像撒了层银霜。赵宸走到弩机旁,伸手抚过冰冷的弩身,指尖触到工匠们留下的细微凿痕——那是他们连夜赶工的印记,是汗水与心血的凝结。他知道,这些铁家伙或许不是天底下最厉害的武器,但握着它们的人——无论是日夜赶工的工匠,还是即将奔赴前线的将士,都藏着最硬的骨头,最烈的血性。)
凌云(快步走来,手里拿着一张烫金军令,语气急促):殿下,粮草已全部装车,骑兵营和步兵营都已在城外校场集结,只等您下令出发!
赵宸(转身望向北方,夜色中仿佛能看到雁门关的烽火,听到将士们的呐喊):传令下去,明日清晨,准时开拔!(他最后看了一眼地上的连发弩,又看向老工匠们,朗声道)多谢诸位连日辛劳!待北征大胜,我必向陛下请旨,为军工坊的每一位匠人记上一等功,赏良田百亩!
工匠们(齐齐躬身行礼,声音洪亮得震得檐角铃铛作响):愿随殿下,荡平匈奴!
慕容轩(走到赵宸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兄弟们都等着呢。
赵宸(点头,深吸一口气):走!
(夜风卷起地上的铁屑,落在弩机上发出细微的声响。工坊里的熔炉依旧烧得旺盛,工匠们开始收拾工具——他们知道,北征的路还长,将士们需要的武器还有很多,他们不能停,也不会停。月光下,两百把连发弩静静立着,像一排沉默的守护者,等待着奔赴战场的那一刻。)
(赵宸与慕容轩并肩走出军工坊,夜色已深,城外传来隐约的马蹄声。凌云提着一盏灯笼走在前方,灯光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青石板路上晃悠悠的。)
“这两百把连发弩,得配专门的弩手。”慕容轩忽然开口,披风被夜风掀起一角,“寻常士兵用惯了长弓,骤然换连发弩怕是掌握不好力道,不如从骑兵营里挑些手脚麻利的,今夜就开始练?”
赵宸(脚步一顿,点头赞同):好主意。让凌云去选两百人,就在校场搭起箭靶,连夜熟悉弩机的连射节奏。记住,箭簇要省着用,先让他们用木箭练准头,破甲箭留到战场上再用。
凌云(立刻停下脚步,拱手领命):属下这就去办!保证天亮前,让兄弟们摸透这弩的脾气!说罢,他提着灯笼转身快步离去,灯笼的光晕很快消失在巷口。
(两人继续往前走,路过粮草营时,见士兵们还在忙碌。几辆马车停在营门口,车夫正将最后一袋粟米搬上车,粮官拿着账簿核对数量,笔尖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与车轮滚动的“轱辘”声混在一起。)
“粮草够支撑三个月吗?”赵宸看向营内堆积如山的粮袋,眉头微蹙。北疆路途遥远,粮草供应最是关键,一旦断粮,大军必乱。
慕容轩(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语气笃定):放心,除了朝廷拨的粮草,我还从江南商队那里买了五千石干粮,用的是新晒的麦粉和肉干压制而成,一块能顶两顿饭,还轻便易带。另外,漠北的几个部落首领承诺,会在边境给我们提供战马和羊肉,绝不会让兄弟们饿着肚子打仗。
(两人走到城门口,守城的士兵见是安王殿下,立刻躬身行礼。赵宸摆了摆手,登上城楼。夜风拂面,带着塞外的寒意,远处的山峦在夜色中连成一片黑影,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还记得三年前,我们第一次去雁门关吗?”慕容轩靠在城楼的垛口上,声音带着几分感慨,“那时候匈奴人来犯,咱们手里只有劣质的弩箭,将士们冲上去,十个人里有三个回不来……”
赵宸(望着北方,眼神沉了下来):所以这次,我们不能再让兄弟们白白牺牲。有了连发弩和破甲箭,再加上漠北部落的支援,咱们不仅要打退匈奴,还要端了他们的老巢,让他们十年内不敢再踏过雁门关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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