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宸(从随身的皮袋里取出几张厚实的图纸,纸张边缘泛着淡淡的蓝光——这是系统特制的防损纸,上面的线条用特殊墨水绘制,即便沾染油污也不会模糊。他先递过去一张轧制机的总装图): 你看这台钢筋轧制机,分进料、粗轧、精轧、校直四个部分。进料口的传送辊要刻上螺旋纹,把烧红的钢坯稳稳送进去;粗轧辊直径两尺,表面有凹槽,能把钢坯压成胳膊粗的长条;后面三道精轧辊一道比一道细,最后一道的凹槽只有手指宽,刚好把钢条轧成标准粗细;最末尾的校直辊是镀铬的,能把弯弯曲曲的钢筋压得笔直,误差不超过半寸。
他又抽出一张标注着配方的图纸,递给林工: 关键在炼钢的时候,以前咱们炼的钢含碳量太高,所以脆。按这个配方,每吨钢水要加三十斤锰铁、十五斤硅铁,还要在出钢前往炉里吹三分钟氧气,把多余的碳气排出去,这样炼出来的低碳钢,既能保持硬度,又有韧劲,弯折九十度都不会断。
林工(手指在配方表上飞快移动,嘴里念念有词地计算着): 锰铁和硅铁咱们钢铁厂有存货,上个月西域商队刚送来一批,纯度够高。吹氧设备也能凑活,把风箱改成铁皮的,再装个阀门控制风量就行。卑职算着,每吨钢水多加这些料,成本也就涨一成,但韧性至少能提五倍!
(这时,厂房门口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林清月提着一个竹编的账本匣子走了进来,湖绿色的襦裙裙摆沾了些尘土,显然是从工地一路赶来。她取下搭在肩上的帕子擦了擦汗,露出清秀的眉眼,看到赵宸三人,快步走上前,打开匣子取出一本厚厚的账本): 王爷,刚从新办公楼工地回来,地基已经用石灰土夯实了,夯土层的干密度测了三次,都达标。王头儿说,只要钢梁和立柱的材料没问题,明天就能开始砌墙基。我合算着,三层楼需要十二根主梁、二十四根次梁,还有三百根立柱钢筋,要是材料能跟上,下个月就能起第一层,入冬前准能封顶。
她翻到账本的某一页,用指甲点了点上面的数字: 就是这钢材成本让人头疼。现在的钢梁每吨要耗三百斤焦煤、五十斤铁矿石,加上人工,一根十米长的梁成本就得三两银子,可这脆劲儿根本没法用。要是钢筋真能比钢材结实十倍,哪怕成本高一倍,长远看也划算。
赵宸(接过账本看了看,上面用朱砂笔标着各种材料的单价和用量,条理分明,他笑着点头): 清月算得细。钢筋的成本确实会比普通钢材高,但绝不会超过一倍。周师傅,你估摸着,造一台轧制机得多久?第一批钢筋能出多少?
周老头(蹲在地上,用炭笔在钢板上画着轧制机的草图,嘴里一边算一边念叨): 进料辊要铸铁模,得请城里最好的铸匠老张来做,三天能出模;粗轧辊和精轧辊得用高碳钢,咱们自己的车床就能车,就是纹路要刻得匀,得五天;传动齿轮最麻烦,齿牙的角度差一丝都不行,让小李带着三个钳工铣,得六天;剩下的机架用厚钢板焊,两天就能拼起来。加起来十五天,保准能装好!
他拍了拍胸脯,声音洪亮得盖过了炼钢炉的轰鸣: 一台机器一天能轧五十根十米长的钢筋,十五天就是七百五十根!别说三百根立柱,就是再盖两座办公楼,材料也够了!要是不够,咱们再开两条线,厂里的空地还能再摆四台机器,到时候日产两百根,全安西的工地都够用!
林清月(从匣子里取出一支毛笔,沾了沾随身携带的墨锭,在账本上添了几笔): 那我这就回去跟王头儿说,让他按三层楼备料。砖窑那边我也打过招呼了,每天多烧两千块青砖,水泥厂里新到的石膏粉够调三十吨水泥,都等着钢筋到位呢。对了,钢筋的防锈涂层要用到沥青,西域商队的哈立德说他下个月能运十桶波斯沥青来,要不要先订下?
赵宸(点头道): 订!不仅要订沥青,还要让他捎些提纯的法子。林工,防锈涂层的事就交给你,按系统给的配方,水泥和沥青按三比一的比例调,再加少量石灰水增稠,刷在钢筋上要晾三天才能用,这期间得用帆布盖着,别让雨水冲了。
他转头看向刚从外面进来的苏婉,她手里提着一个藤编药箱,药箱上的铜锁在火光下闪着亮: 苏婉,你来得正好。钢筋这东西又硬又尖,搬运的时候容易扎伤,截断的时候铁屑会崩眼睛,你得让医馆的人来给工人讲讲防护法子,最好编些顺口的口诀,让大家记牢。
苏婉(打开药箱,里面整齐地码着油纸包好的金疮药、止血粉,还有十几卷浸过桐油的绷带): 我已经让张医官准备了《工地防护三字经》,“运钢筋,齐抬肩;截铁时,戴护眼;若扎伤,先洗盐;敷药膏,缠布宽”,简单好记,明天就让他去钢铁厂和工地各讲一遍。我还备了二十副牛皮手套、十副竹制护目镜,都是按工人们的尺寸做的,保证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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