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古丽(点头道):等学生们学会了基础的,就烧大块的。不过这得用电力炉,柴窑的温度不均匀,大块的容易裂。你看这炉子里的耐火砖,是从南山采的“矾土”,能扛住一千五百度的火,比咱以前用的普通砖结实十倍。
(午时的日头最烈,柳姑娘让人送来了冰镇的酸梅汤,用琉璃碗盛着,蓝盈盈的碗里映着汤里的冰块,看得人心里凉快。学生们捧着碗坐在树荫下,听阿依古丽讲西域的琉璃史:“以前波斯的匠人烧琉璃,要对着古兰经祈祷,说火是真主的使者;咱安西的匠人却信‘水火相融’,烧窑时要往火里泼点水,说能让琉璃更透亮……”)
铁蛋(喝着酸梅汤问):师傅,系统书上说的“玻璃吹制”是啥?是不是像吹糖人那样,能吹出各种形状?
阿依古丽(从工具箱里取出根铁管,管头沾着块烧软的琉璃坯):你看,等这坯子烧到像蜂蜜那样软,就用铁管对着吹,一边吹一边转,能吹出瓶子、罐子,还能吹成薄得像纸的琉璃灯。不过这得练三年,我刚学的时候,吹破了一百多个坯子,腮帮子肿得像含着核桃。
(正说着,古丽娜匆匆跑进来,手里举着块烧裂的琉璃:“师傅!柴窑里的‘缠丝琉璃’裂了!我明明看着火候正好……”)
阿依古丽(接过裂成两半的琉璃,断面处的金线像断了的绳子):是降温太快了。系统书上说,烧好的琉璃得放在“退火窑”里,慢慢降温,从一千度降到室温要三天,不然热胀冷缩就会裂。林师傅,能不能再做个小炉子当退火窑?不用控温太准,能慢慢凉就行。
林工(掏出本子记下):没问题!让铁器铺用厚铁皮做个,里面铺层石棉,保证三天内送到。你看这电力控温炉的好处就显出来了,它能自己调降温速度,拧到“慢档”,一天降两百度,比人盯着靠谱多了。
(午后,阿依古丽开始教学生们搓坯子。陶板上,各色粉末堆成小山,学生们学得笨手笨脚,有的把铅粉加多了,揉出来的坯子软得像泥;有的忘了加水,搓得手上全是白灰。阿依古丽耐心地一个个纠正,指尖沾着粉末,在阳光下亮闪闪的,像戴着串碎钻戒指。)
铁蛋(好不容易揉好个坯子,却怎么也搓不圆):师傅,为啥您的坯子能转得像陀螺?我这总往一边歪……
阿依古丽(握着他的手,教他用掌心托着坯子旋转):手腕要松,像跳胡旋舞时转圈子,不用劲,靠惯性让它自己圆。咱西域的匠人说,琉璃是有灵性的,你对它温柔,它就给你好看的颜色;你跟它较劲,它就给你裂口子。
(学生们听了,都放慢了动作,小心翼翼地对待手里的坯子。阳光透过工坊的窗户照进来,落在他们专注的脸上,落在陶板上的粉末上,也落在角落里嗡嗡预热的电力控温炉上,像给这门古老的技艺,镀上了层崭新的光。)
(傍晚时分,第一批用电力炉预热的坯子出炉了。虽然还没上釉,却透着温润的白,像和田玉的原石。学生们捧着自己的作品,比得了宝贝还高兴,铁蛋的坯子虽然有点扁,却没裂,他举着在夕阳下看,忽然喊起来:“师傅您看!里面有光在转!像星星在跑!”)
阿依古丽(笑着点头):那是石英砂里的晶体在反光。等上了釉,烧出颜色,会更好看。明天咱们学调釉色,我带了块波斯来的“宝石蓝”釉料,你们试试能不能调出一样的颜色——系统书上说,这叫“颜色复制实验”,能让好手艺传得更准。
(林工来检查线路时,正看见这一幕。他摸着电力控温炉的铁皮,上面还带着余温,表盘上的指针已回到“0”,像完成了使命的士兵。他对阿依古丽道:“这炉子用着还行?我让小石头明天来教你们看电表,别烧超了度数——不过王爷说了,琉璃专业的电费全免,尽管用,烧出好东西比啥都强。”)
阿依古丽(指着墙上挂的西域地图):等学生们学好了,我想烧一批“安西商路图”的琉璃板,把阳关、玉门关、葱岭都刻在上面,再用不同颜色标出商队走的路,让后人都知道,咱安西是丝绸之路的十字路口,这里的琉璃,能映出整个西域的光。
(夜幕降临时,工坊里的灯亮了。电力控温炉安静地立在角落,像头温顺的巨兽,炉膛里还残留着淡淡的红光。阿依古丽坐在灯下,翻看父亲留下的《西域琉璃考》,里面夹着的系统图纸上,“琉璃应用”那页写着:可做窗户、器皿、镜片、甚至“电力绝缘材料”。她忽然觉得,这门手艺不再只是好看的玩意儿,能挡风、能盛物、能帮人看清东西,还能帮林工他们的电力设备更安全——原来琉璃和人一样,既要好看,更要有用。)
(古丽娜收拾工具时,发现铁蛋落了块揉坏的坯子,上面沾着他的指印,像个歪歪扭扭的小太阳。她偷偷把坯子放进电力炉,想试试能不能烧出点啥。第二天一早,炉子里竟多出块灰扑扑的东西,掰开来,里面藏着颗小小的气泡,像裹着滴晨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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