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知县眼睛一亮:“说得好!这就是‘生态’,是农桑里的大学问。你们记着,种棉不光是撒籽、采摘,得懂天候,懂虫害,懂土壤,甚至懂虫子的天敌——这才是能让百姓吃饱穿暖的学问。”
(学生们蹲在棉田里,有的摘虫,有的测土壤湿度,有的跟着王二柱辨认赤眼蜂的卵。阳光照在他们沾着泥土的手上,照在白花花的棉桃上,像撒了层金粉。)
(傍晚回府学的路上,王二柱听见两个老学究在嘀咕:“照这样下去,府学要成农舍了!”他没回头,只是把《农桑要术》往怀里揣得更紧了些。)
(夜里的府学,东西两厢亮着灯。东厢是老学究带着学生读经,“之乎者也”的吟诵声飘得很远;西厢的农桑课教室,还亮着灯,赵知县正和周幕僚、王二柱围着油灯看棉种标本,油灯下的影子忽长忽短,像在地里生长的棉株。)
王二柱忽然想起药铺掌柜说过的话:“药能治病,可吃饱穿暖,才是最好的药。”他看着油灯下那些饱满的棉籽,忽然觉得,自己中了第七名,或许不只是运气——这新学,这泥土里的学问,说不定真能长出些不一样的东西来。
(秋风穿过府学的院子,吹得东厢的吟诵声忽高忽低,也吹得西厢的油灯忽明忽暗。老槐树上的最后一片叶子落了下来,落在东厢的台阶上,也落在西厢的棉种标本上。)
(第二天一早,王二柱去给赵知县送棉田虫害记录,路过经义课堂,听见李秀才正在讲“君子不器”,说君子不能像器物一样只懂一门技艺。他脚步顿了顿,然后继续往前走——他想,就算做个“器”,能让棉田少生虫,让百姓多收棉,那也没啥不好的。)
(农桑课的学生渐渐多了起来,有原来的学子,也有附近的农夫。他们在教室里种试验田,在棉田搞观测,把算数学以致用在收成统计上,用格物课的杠杆原理改良农具。)
(赵知县看着这一切,在日记里写道:“学问如棉株,需经风雨,接地气,方能结出实果。旧学新学,本无高下,能解民生苦,能开未来路,便是好学问。”)
(霜降那天,王二柱收到家里捎来的信,说村里开始用他画的“条播机”图纸做工具了,张大户还说,等明年收了棉,要送他一匹新棉布。他把信夹在《农桑要术》里,摸了摸上面的棉絮,忽然觉得,这书里的字,好像都带着棉花的暖香。)
(府学的银杏叶落了又生,转眼又是一年。王二柱的名字再次出现在秋闱榜单上,这次是府试,名次更靠前了。有人说他是“运气好”,有人说他“沾了新学的光”,他却只是在农桑课的教室里,教新来的学生辨认棉铃虫——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他和学生们沾着泥土的手上,像无数颗正在生长的种子。)
(而东厢的经义课堂,偶尔也会有老学究踱到西厢门口,看着那些摆弄农具的学子,皱着眉看半天,然后背着手走开——只是谁也没发现,他们袖袋里,悄悄揣着新印的《农桑辑要》。)
(秋意渐深时,西域的商队带来了新的棉种,王二柱和周幕僚正在教室里做发芽试验。赵知县推门进来,手里拿着朝廷的公文,笑着说:“朝廷要在安西设农桑学堂了,王二柱,你愿不愿意去当助教?”)
王二柱手里的滴管差点掉在培养皿里,他看着那些破土而出的嫩芽,忽然想起去年在药铺碾药的日子——那时的他,从没想过自己能站在学堂里,教别人种棉、治虫,更没想过,这些沾着泥土的学问,竟真能长出新的希望来。
(窗外的银杏叶又落了,这次落在培养皿旁,像给嫩芽盖了层金色的被子。王二柱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发颤:“俺愿意。”)
(这三个字,轻得像落叶,却又重得像种子,落在安西的土地上,落在新学的根须里,等着来年春天,长出一片更茂密的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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