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丽娜到户房报到时,商税司的老吏正对着一堆西域账簿发愁——波斯文的数字像小蝌蚪,他认一个就得查半天字典。古丽娜接过账簿,手指在页上一划:“这是巴依老爷的香料税,按市价抽三成,折算成安西铜钱是一百二十串,这里多记了十串。”老吏瞪大眼睛,翻出算盘噼啪一算,果然分毫不差,顿时对这个年轻的胡族姑娘刮目相看。)
(城管队的院子里,木拉提正跟着周猛学用“度量绳”——这是林工做的卷尺,能测市集摊位的长宽,比老法子准十倍。周猛指着街角的水果摊:“那卖葡萄的西域商户,总把摊子往外挪半尺,你去跟他说,用绳量清楚,超了就得挪回去,既要守规矩,又不能伤了和气,这分寸得拿捏好。”)
(午时的日头爬到正中,各部门的新官们已各就各位。王二柱蹲在变压器旁,帮林工清理霜花,听他讲“三相电”的原理;铁蛋在发电机房画图纸,铅笔在纸上勾勒出齿轮的咬合,比在考场上画的更细致;古丽娜在户房教老吏认西域数字,算珠打得比谁都响;木拉提在市集调解纠纷,用汉话和波斯语来回劝说,脸上的汗珠子像断了线的珠子。)
(赵宸带着柳姑娘巡查各部门时,正看见李秀才在文案房对着田亩账册发呆,旁边的老吏拿着算盘给他演示“亩产计算”,他却还在念叨“井田制”。赵宸没说话,只是指着账册上的“棉花亩产三石”问:“李秀才,这三石棉,能织多少匹布?每匹布能换多少斤粮食?算清楚了,再跟我讲井田制。”)
李秀才脸一红,支支吾吾答不上来。赵宸拍了拍他的肩膀:“经义是根基,但不能当饭吃。先学算田亩、记税收,把安西的家底摸清了,你的学问才能真正有用。”
(午后,城西的变压器突然出了故障,几盏路灯灭了,百姓报官的鼓声咚咚响。王二柱跟着林工赶到时,几个老电工正围着变压器发愁——里面的保险丝烧了,却找不出原因。王二柱蹲在地上,看着变压器的线路图,忽然想起物理题里的“短路计算”,指着一根地线道:“林师傅,是不是这根线接错了?零线接地,负荷一大就会烧保险。”)
林工眼睛一亮,让人拆开检查,果然是地线接错了。重新接好后,路灯“唰”地亮了,围观的百姓鼓掌叫好。林工拍着王二柱的背笑道:“好小子,这见习主事没白当!看来考场上的题,你是真学透了。”
(与此同时,户房里的古丽娜也解决了个难题——西域商队的骆驼运货超重,按规矩要加税,商队却嫌算得不公。古丽娜拿出算珠,当场算出“每斤货物的运费加关税合计七分五厘”,再用波斯语一解释,商队头领竖着大拇指说:“安西的官,算得比波斯的账房还准!我们认!”)
(城管队的木拉提则处理了场小冲突——张屠户的肉案被西域商户的马车蹭了块漆,两人吵得要动手。木拉提先量了蹭掉的漆皮面积,按市价算出赔偿钱,再用胡语劝商户:“张屠户的肉给你商队留了最好的部位,这点小摩擦,算啦。”又用汉话劝张屠户:“人家是远道来的客人,赔了钱,就别计较了。”三言两语,两人握手言和。)
(傍晚时分,新官们在衙门口集合,汇报今日的差事。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疲惫,却难掩兴奋。王二柱说清了三个变压器的保养方法,铁蛋画出了发电机房的通风改造图,古丽娜核完了十家西域商户的税,木拉提调解了五起纠纷。赵宸听着,手里的朱笔在名册上一一打勾,最后笑道:“第一天干得不错,但这只是开始。记住,百姓不在乎你们的名次,只在乎路灯亮不亮、税算得公不公、纠纷平不平。”)
(散衙后,王二柱路过三星酒店,看见门口的电灯亮得格外暖,想起自己白天修好的变压器,心里像揣了个小太阳。铁蛋把画好的图纸送给林工,林工在上面改了两个数字,说:“这才是能落地的图纸,比考场上的完美答案有用。”古丽娜收到母亲托人送来的馕,里面夹着她最爱吃的葡萄干,仿佛在为她的新身份祝福。)
(夜里的郡衙,各部门还亮着灯。电力局的人在检修线路,户房在核对账目,城管队在整理巡逻记录。赵宸站在院子里,看着这些窗户透出的光,忽然觉得,这些新官就像刚埋下的电缆,或许现在还不起眼,但只要稳稳当当扎根下去,总有一天会输送出源源不断的力量,让安西郡的运转越来越顺畅。)
(三日后,赵宸收到各部门的考评——王二柱已能独立处理简单的电路故障,铁蛋的图纸被拿去工匠铺做样品,古丽娜的商税计算法在户房推广,木拉提调解的纠纷没一起返工。他在名册上写下“留用”二字,笔尖的朱红在纸上晕开,像一朵朵正在绽放的花。)
(李秀才也有了进步,虽然还是算不快,但已能看懂田亩账册,偶尔还能指出老吏记错的数字。赵宸让他跟着王二柱去看一次电网铺设,回来写篇《观电记》——他想让这个只知经义的书生明白,真正的“格物致知”,不在书本里,在电线杆上、在电缆沟里、在每一个让百姓日子更舒坦的细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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