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蒋宸与乔治在州长府顶层,对着地图运筹帷幄,勾勒着文明未来轮廓的同时,另一位至关重要的人物——亚当,这位体内流淌着漫长时光,亲眼见证过无数帝国兴起与陨落的长生者,正以一种平静而深邃的目光,如同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园丁巡视自己精心照料的苗圃,行走在“幻梦”体系下各个关键的研究基地之间。
他所见证的,并非刀光剑影的征服,而是一场规模空前、静默无声却又震撼人心的——“技术爆炸”。
他的巡视,绝非简单的走马观花或听取汇报,而是带着一种近乎“点化”的意味,总能在关键时刻,用最轻巧的力量,轻轻推开那些已临近临界点、即将破茧而出的技术之门。
…………
002号基地(理论与数学核心)和007号基地(电力与通信中枢)
基地内部,巨大的黑板上写满了令人眼花缭乱的微分方程和复杂的电路拓扑图。
物理学巨擘詹姆斯·克拉克·麦克斯韦和电气工程先驱维尔纳·冯·西门子,正为一座实验性小型水电站并入新兴电网时的稳定性振荡问题,争得面红耳赤,唾沫星子都快喷到对方脸上了。
“必须是更强的阻尼补偿!否则谐波会毁了我们的发电机!”麦克斯韦挥舞着粉笔,头发凌乱。
“但过度的补偿会牺牲效率!我们需要更精准的相位预测模型!”西门子据理力争,手里拿着厚厚的计算稿。
亚当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们身后,如同一个没有重量的幽灵。
他没有打扰激烈的争论,只是目光平静地扫过那些写满公式的黑板。
片刻后,他伸出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没有触碰任何东西,只是在空气中,虚点了几下黑板边缘几个被反复计算却似乎走入死胡同的参数,然后,在一处关于交流电相位同步的复杂数学模型旁,用指尖虚划了一个极其古朴、不属于任何现代数学体系、却仿佛直指能量流动本质核心的符号。
麦克斯韦和西门子几乎是同时愣住,争吵声戛然而止。
他们的目光死死盯住亚当虚点的地方和那个符号,瞳孔先是因困惑而放大,随即猛地收缩,仿佛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
亚当这看似随意的一点一划,仿佛瞬间打通了他们脑海中淤塞已久的某个关键节点,一种全新的、更加简洁、优雅且高效的解决方案,如同拨云见日般,清晰地跃入他们的脑海!
“上帝啊……不,亚当先生!这……这思路太简洁了!我们之前怎么就没想到?!”麦克斯韦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扔掉粉笔,抓起橡皮就开始疯狂擦拭黑板。
西门子也深吸一口气,眼中爆发出狂热的光芒,立刻拿起尺规,开始重新绘制电路图:“不可思议……这完全绕开了我们之前的困境!顺势而为……对,顺势而为!”
亚当看着瞬间进入忘我工作状态的两人,微微颔首,声音依旧古井无波:“能量如同水流,疏导往往比强行围堵更为有效。顺应其本性,其道路自然宽广光明。”
说罢,不等两人从狂喜中回过神来道谢,他的身影已如清风般消失在实验室走廊的尽头,只留下两位科学巨匠对着几乎要重写的图纸,陷入了新一轮更加兴奋和高效的演算之中。
…………
004号基地(微生物与公共卫生)和新设立的“民生科技中心”
在路易·巴斯德那间要求严格无菌消毒的核心实验室隔壁,一个新划分出来的、氛围截然不同的区域正干得热火朝天。
这里没有高深莫测的理论公式,空气中弥漫的是各种化学试剂和加热塑料的独特气味,目标直指解决最实际、最贴近民生的难题。
基于约翰·韦斯利·海厄特在003号基地对赛璐珞(硝化纤维塑料)的早期研究,一组化学家正尝试将石油分馏得到的丙烯气体,在特定的高温高压反应釜中进行聚合。
亚当路过时,驻足片刻,看了一眼他们正在费力分离的、显得有些浑浊粘稠的初始聚合物液体,淡淡地评论了一句:“提纯的过程,需要如同古老的炼金术,去除杂质,保留精华,才能得到真正的形态。试试把冷却循环水的温度,再降低十度看看。”
几天后,当第一种半透明的、带着些许琥珀色、但已初具韧性的聚丙烯片材从改进后的模具中被小心翼翼地取出时,整个小组沸腾了!
虽然这材料还远称不上完美,粗糙且易老化,但它意味着一个全新的、可塑性极强的材料时代,就此在澳洲这片土地上开启了扉页。
蒋宸立刻指示,首个应用方向瞄准轻便耐腐蚀的医疗器皿(用以替代部分易碎的玻璃器皿)和急需的防水苫布。
当第一块面积有限的、透明度尚可的聚丙烯薄膜被研究人员像对待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覆盖在预先搭好的轻质木架上,形成第一个简易的塑料大棚时,所有在场的农业研究员都屏住了呼吸。
时值初冬,棚外寒意渐起,但棚内在阳光照射下,温度计的水银柱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攀升,内外温差很快就达到了十几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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