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玱玹”的仪仗从军营中飞起,朝着辰荣山的方向而去。
而真正的轩辕帝,已换上亲卫装束,混在献的随从之中,目光冷冽地望着黔江的方向。
隔日,轩辕全境挂起白幡。
举国悼念太尊的哀讯悄然盖过了大军东征的锋芒,锋芒之下复仇的心愿如烈焰一刻不停焚烧着玱玹。
………………
西炎帝薨逝的消息传到浩翎。
小夭去到海底宫殿茫然抱着九雪的蛋壳良久,才喃喃说:
“九雪,你父亲杀了你的曾外爷……
他要去做这么大的事也没事先和我说一声,我有点生气却生不出一丝恨意。
我是不是太冷血了?”
九雪轻轻摇晃,带起周边灵气荡漾,像是在安慰小夭……
………………
西炎帝棺椁还未送入陵寝,一道更惊悚的急报已如惊雷般炸进东征军大营——
北方草原蛮族铁骑与北大营守军联动,一日之内席卷轩辕西北千里沃土,直奔中原西北线而来。
更令人瞠目的是,西炎五皇子身着素白孝服与北方草原蛮族大祭司订婚,于轵邑城登基称帝。
国号北炎,自称北炎帝,定都轵邑城。
“大荒震动!”传令官的声音带着哭腔,将另一封密信呈上:
“陛下,探子回报,五王早与相柳有勾结,那十二万北大营驻军,是相柳亲自把兵符送到五王手上逼反的!”
“轰!”玱玹再也维持不住亲卫的伪装,猛地扯下头盔掷在地上,头盔撞在帐柱上发出巨响。
踉跄着扑到帐中案前,挥手将上面的兵书、砚台尽数扫落在地,青瓷砚台摔得粉碎,墨汁溅满了军帐。
“又是相柳!又是相柳!”玱玹双目圆睁,额角青筋暴起,声音因暴怒而嘶哑。
献跪在帐中,任凭墨汁瓷片溅了满身,头埋得极低进言道:
“陛下!北炎叛王已挥师南下,中原西北防线岌岌可危!
清水镇不过是叛军盘踞之地,纵使作乱也难撼轩辕根基,叛王称帝立国才是心腹大患!
请陛下立即撤兵回援,收回失地!”
“心腹大患!?”玱玹猛地踹向身边的甲胄架,沉重的铠甲轰然倒塌:
“早察觉五王叔素有异心,看在爷爷的面上颇多容忍。
可那十二万北大营将士!他们吃的是轩辕的粮,穿的是轩辕的甲,竟为了一枚兵符就背叛轩辕?”
玱玹攥紧拳头指骨咯咯作响,眼底满是不甘与狂怒:
“轩辕一统大荒,让百姓免于战乱,哪里不好?为什么他们都不愿认同天下共主!”
“陛下!”献膝行两步跪到玱玹面前,声音急切:
“叛王大军锐气正盛,中原二十万守军恐难抵挡!
一旦北炎冲破中原西北线兵临辰荣山,后果不堪设想!”
帐内死寂,唯有玱玹粗重的喘息声。他望着帐外摇曳的营火,赤红的眼眸渐渐恢复了几分清明,胸口的起伏慢慢平缓。
片刻后玱玹吩咐道:
“献即刻整军,随我一同带十万兵马星夜回援西北防线,务必守住中原西北门户!
去把赤水熠给我叫来!”
不多时,赤水熠一身戎装踏入营帐,见帐内狼藉一片,又看玱玹面色阴鸷,连忙拱手行礼:
“臣参见陛下。”
玱玹不说话,径直从案下取出两样东西——
一卷散发着阴冷气息的古朴竹简,和一个雕琢着蛟龙纹的玉匣,玉匣内盛满了澄澈浓稠的万年归墟水。
将东西重重拍在赤水熠面前,玱玹笑容狰狞如恶鬼:
“我一直视丰隆为兄弟,他却惨死相柳之手!我给你十万大军继续东征。”
紧接着俯身逼近,声音带着刺骨的寒意:
“收复清水镇不急在一时,你的首要任务是把相柳逼进这‘上古困妖阵’。
届时,防风小怪会祝你一臂之力。
此阵专克妖族,一旦他入阵便无法动弹,你剜出他完整的心脏放进归墟水玉匣中,再念诀收阵。”
玱玹顿了顿,语气又添了几分诱惑:
“我会永保馨悦皇后尊位。赤水氏未来的兴衰荣辱,就系于你此役之功!”
赤水熠双手接过竹简与玉匣,冰凉的触感从掌心直透心底,混合着玱玹的威胁与利诱如针般刺入脑海。
为辰荣保住最后的义士、为女儿保住皇后尊荣、为赤水氏的兴衰血脉延续、为子复仇……
所有事全压在他的肩头,不能抱怨不能痛恨,赤水熠这一生不能流露丝毫的怨怼。
辰荣皇室正统死绝,他一个旁支也被冠以皇室后裔之名,成为西炎树立给中原世家看的投降标榜。
耗尽心力想留存一点辰荣的火苗扶持辰荣军数百年、忍辱负重想保住家族血脉不得不跪拜西炎皇族!
丰隆死了,他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再次席卷赤水熠的脑海……对相柳的恨已超过他对辰荣仅存的念想!
赤水熠猛地攥紧拳头,抬头看向玱玹时眼中只剩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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