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隔着电话的“好”,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漾开的涟漪持续了整整一夜,又蔓延至第二天清晨。苏鹏醒来时,窗外天光微亮,他躺在自己的床上,看着熟悉的天花板,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觉到,某种根植于心底的孤独正在悄然消融,被一种饱满而温暖的期待所取代。
他起身,推开卧室门,母亲正在厨房准备早餐,父亲坐在餐桌边看早报。寻常的清晨,却因为昨晚那个电话,一切都仿佛镀上了一层柔光。
“妈,爸。”苏鹏走过去,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快。
苏母回头,打量了他几眼,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今天气色不错,看来昨晚睡得挺好。”
苏父从报纸后抬起眼,推了推老花镜,语气一如既往的沉稳,眼底却藏着关切:“公司那边,风波算是过去了?”
“嗯,基本平息了。”苏鹏在餐桌边坐下,拿起一个包子,“后续还有些手尾要处理,但大局已定。”
苏父点了点头,没再多问,只是将手边的豆浆往他面前推了推。沉默,有时是最好的理解和支持。
这时,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随后是轻快的脚步声。浪寒初端着一个保鲜盒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浅浅的红晕,眼神与苏鹏对上时,飞快地闪躲了一下,又强自镇定地看向苏母:“阿姨,我妈妈做了些桂花糕,让我拿上来给大家尝尝。”
苏母立刻热情地迎上去:“哎呀,你妈妈太客气了!正好,我熬了小米粥,一起吃点?”
“我吃过了阿姨。”浪寒初轻声拒绝,将保鲜盒放在桌上,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苏鹏。
苏鹏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很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空保鲜盒,指尖不经意地擦过她的手背,两人都微微一顿。
“这么早?”他低声问,眼底带着笑意。
“嗯,‘初见’今天要准备一批新的茶点样品。”她小声回答,耳根微红。
苏母看着两人之间那几乎肉眼可见的黏稠气场,和苏父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这种自然而然的亲近,渗透在清晨的问候里,渗透在一碗粥、一块糕点的分享里,渗透在楼上楼下短短一层楼梯的距离里。没有轰轰烈烈的宣告,却在每一个细节里,无声地宣告着关系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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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后,苏鹏和浪寒初一起下楼。在十一楼的楼梯口,他停下脚步。
“今天有什么安排?”他问,目光落在她微微颤动的睫毛上。
“上午在‘初见’试新品,下午要和‘云廊’那边最后确认展陈方案。”浪寒初抬头看他,眼神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清亮,“你呢?”
“去公司一趟,有些事需要当面和周芳他们谈。”苏鹏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晚上……一起吃饭?就我们两个。”
浪寒初的心跳漏了一拍,轻轻点头:“好。”
“那我下班来接你。”苏鹏看着她,很想做点什么,比如一个拥抱,或者一个落在额头的轻吻,但碍于在楼道里,最终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下了楼。
浪寒初站在家门口,听着他逐渐远去的脚步声,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她推开门,哼着不成调的曲子走了进去。浪母正在客厅插花,看到女儿的样子,笑了笑:“碰上什么好事了?心情这么好。”
浪寒初脸上的笑容微敛,却依旧明亮:“没什么,就是……天气挺好。”
浪母没有追问,只是了然地笑了笑,继续修剪花枝。女儿和苏鹏那孩子,经历了那么多,如今能这样,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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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鹏回到公司,受到了英雄般的欢迎。员工们看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敬佩和振奋。前几天的危机非但没有击垮“寒初”,反而让这个团队更加凝聚。
核心会议上,气氛却依旧严肃。
“匿名快递的来源,还没有头绪。”周芳汇报着,“对方非常谨慎,抹掉了一切痕迹。不过,根据证词里提到的几个水军团伙信息,我们顺藤摸瓜,查到其中一家与宏远集团旗下的一个子公司有过多次资金往来,虽然都是通过空壳公司转账,但链条很清晰。这进一步佐证了证据的真实性。”
“钱伟那边有什么动静?”苏鹏问。
“很安静,安静得有点反常。”赵阳接口,“宏远最近几个项目确实受阻,听说他们内部开了几次会,钱伟发了很大脾气。但他本人没有再公开针对我们,也没有新的小动作。”
王晓慧补充道:“我们的现金流因为前期的风波和旗舰店的投入,依然紧张,但得益于口碑回升,近几日各门店营业额都有显着增长,尤其是预充值金额大幅增加,缓解了不少压力。如果能保持这个势头,撑到旗舰店开业应该没问题。”
苏鹏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沉思片刻,开口道:“钱伟的安静,要么是知道大势已去在保存实力,要么就是在酝酿更大的阴谋。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匿名证据先按兵不动,继续深挖,看能不能找到更直接的、能把钱伟个人钉死的证据。另外,星汇天地的进度不能停,还要再加快!我们要在钱伟反应过来之前,把生米煮成熟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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