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两于大殿下不是小数目,”话虽如此,李明贞还是将那布包的左右角一拎,麻溜收拾起遇翡的成果交给清风,“你就不怕大殿下酒醒找你要回去?”
“花了呗,”自打李明贞那句轻描淡写的“花了”入耳过后,遇翡当起赖皮那是愈发坦然,就跟前面有人持续给她打样似的,“他自个儿非要塞给我的,都说了不要不要。”
“我还同他道谢了呢,还夸他真是个好大哥,总不能白夸,反正要钱没有,大不了让他来我这王府搬,到时候清风去给桌腿锯一锯,再掀两块瓦,底下拿盆接接雨水。”
李明贞&清风:……
一路跑得气喘吁吁才回来的丰穗脚还没迈过门槛儿就听那温润如玉的殿下在那叭叭叭个没完,她:……
“奴去大殿下那儿听过墙角了,像是打起来了。”
“你还去听墙角了?”遇翡意外了一下,“我那大皇嫂跟兄长可算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又计较又爱面儿。”
但是么……大皇嫂也算是正儿八经的世家女出来的,虽说是快没落的世家,可人家脾气排面也在那儿摆着,论起事儿的时候还是挺浓掰扯的。
这五十两,的确影响夫妻感情。
“是,大皇子妃令大皇子即刻向您要回这五十两。”丰穗接过清风递过来的水,说完话才猛猛喝了一大碗,“奴是一路跑着回来的,估摸着再有一刻钟,大殿下就该来了。”
李明贞闻言,当即给清风打了个手势,“你先去把这些交给少商入账,余下的我和殿下自会应付。”
五十两虽说不是什么大数,但进了自家口袋,也没有吐出去的道理。
清风怀里揣着银子,另一只手拉着丰穗开溜。
溜完李明贞又气定神闲坐了回去,“看样子殿下是成竹在胸,半点不怕人上门要债的。”
“有你在,我怕什么?”遇翡很是镇定,“你连花人家一百七十六两八文钱都坦然至极,我这区区五十两,小巫见大巫。”
李明贞被遇翡的话给逗得笑了几声,“不是说了,修坟去了么,谁攒的钱到最后还不是花给了正主,顶多是留了一文钱在身边做个纪念。”
这就算是昧下了,那也昧得不多吧。
遇翡眯了下眼,酒醉过后模糊的记忆突然戳了她一下,然而当她仔细想要回忆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时,那些记忆如同蒙上了一层薄纱,怎么都不清晰。
就记得李明贞叽叽歪歪说了一大堆的话,她约莫是……
也给了点什么回话,具体回了些什么东西,就不得而知了,总归不是好话吧。
遇翡没动静,李明贞老神在在,慢悠悠给自己沏了壶茶,“我看你是认定遇璇要遭殃,心里想着他那一点资产与其充公便宜陛下不如你先薅两把,今日,不是偶遇,是故意的吧?”
遇翡嘿了声,不服气道:“怎么说话呢,我是这么不顾兄弟情的人么?”
“那也得先有兄弟情才是,”李明贞悠然点头,“别用陷阱诓我,我辩得出。”
遇翡:……
遇璇的人来时,既没有遇翡说的家徒四壁四处漏雨的场景,也没有桌椅腿儿短了一截的状况,二人大大方方在待客用的承安殿里接待了遇璇遣来“要账”的心腹万平。
“给允王殿下、王妃请安,奴奉大殿下之命,来解释一桩误会。”万平挂着得体的笑容,遇翡与李明贞二人行了礼,“今日大殿下回府后,心中惴惴不安,特命奴来向王妃赔罪。”
“哦?”李明贞抬了一抬手,示意万平不必多礼,随后用恰到好处的困惑眼神望向身边的遇翡,“大哥是因何事才要赔罪?”
遇翡配合摇头:“不知,席间大哥对我颇多照顾,并未说什么失礼的话才是。”
万平:……
身负重要使命而来的万平低垂着头,暗自深吸一口气,继续对着上头那对儿装傻充愣的夫妻俩赔笑:“王妃有所不知。”
“白日我家殿下同王爷吃酒时,王爷心情不好,我家殿下便以为他是在府上……”
万平点到即止,旋即话头一转,“身为兄长,他自是心疼不已,又是酒意上头,遂说了几句糊涂话,还拿了张巨额银票塞给王爷,回去一想,却是懊恼至极,反复自语,拿钱什么的,看轻了王爷一般。”
遇翡听着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心里乐了好一会儿,面上却对李明贞抛来的讶然眼神装出一副唯唯诺诺不敢反驳的模样。
估摸着,那万平后头的话就该直指李明贞了,果不其然——
“我家主母得知此事,更是将殿下好一同说教,主母言道‘天家血脉,如何能用银钱施舍打发,更何况弟妹出身清流,风骨气节最是要紧,这五十两银,你可当真是羞辱!’”
“殿下因此懊悔不迭,直言唐突弟妹,故此特命奴过来,一为赔罪,二是……取回殿下酒后荒唐失德的凭证,此事便当作罢揭过。”
话到后头,不止扣高帽,竟还有几分偷摸威胁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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