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冶顿觉毛骨悚然,笑容逐渐僵死。
他本想用一句玩笑缓和气氛。
却不料,陈谨礼比他想象的,还要认真!
分明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干干净净,一副讨人喜欢的模样。
偏偏像是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身后即是尸山血海!
他早已见惯了血。
却被那股不存在的血腥味,压得想吐!
“事关重大,我一人做不了主,小友能否……容我考虑一下?”
林冶尽可能平静地问道。
明明只要答应下来,飞燕阁就不必再看清堰伯府的脸色了。
可心中仅存的那一丝理智,正不断地嘶吼呐喊,告诉他不能答应,绝对不能!
否则,万劫不复!
他迫切的需要时间冷静。
然而——
“考虑一下的意思,就是不愿意了?”
陈谨礼坐了回去,眼神中半是失望,半是鄙夷,“我给过前辈机会了,前辈若是不要,往后可别怪我。”
林冶忽然发现自己的后背湿透了。
天色尚早,山风微凉。
吹得他后背一阵针扎似的疼!
他明白,这是陈谨礼最后一次确认。
但凡蹦出一个和同意无关的字眼,这尊煞星,会立刻站到飞燕阁的对立面!
陈谨礼手里,还握着同归于尽的杀招!
无论强留还是放走,飞燕阁都将大难临头!
陈谨礼不紧不慢的抿着茶水,借此传达一个信息:
考虑的时间给你了,喝完茶我就走。
他日,后果自负!
“鄙人这就去禀报门主!请小友……”
“前辈,来不及喽。”
陈谨礼晃着茶杯打断道,杯中的茶,只剩最后一口。
“这……我……”
林冶感觉快要喘不过气了。
正当他咬紧了牙准备点头时,一声朗笑,忽然传入耳中。
“哈哈……小友莫急,茶没了,添上便是。”
一袭玄色身影悄然出现在陈谨礼身后,俯身续上茶水。
陈谨礼侧目一瞧,来人要比林冶年轻不少,修为却更高,眉心隐约可见一缕精气。
那是四境修为圆满,冲击五境失败的痕迹。
林冶赶忙起身跪拜:“参见门主!”
“如此狼狈,成何体统?退下吧。”
来人挥了挥手,林冶根本不敢多说半句,起身便逃。
“刚才的话我都听见了,三长老碍于门规,不敢擅自做主,也在情理之中,望小友莫怪。”
那人落座下来,给自己也倒上茶水,举杯笑道,“飞燕阁门主古彦,以茶代酒,给小辈赔个不是。”
陈谨礼上下打量着眼前人,揶揄道:“前辈是来圆场的,还是来做主的?”
“自然是来做主的。”
说着,古彦将茶水一饮而尽。
“这算是同意了?”
“对,同意了。”
古彦点了点头,“我力求突破,本就是为了招揽那玄镜先生,小友此来,可算天助我也!”
这话,陈谨礼倒是不觉得奇怪。
修成四境不难,有合适的功法就行,不少宗门世家,仅凭一部凑合能用的功法,就足以开宗立派了。
但突破五境的法门,就是各大宗派的不传之秘了。
能培养出五境修士,才有资格跻身一流。
若真能自创突破之法,别说一个玄镜先生了,那些大宗派不屑收录的四境修士,立刻会蜂拥而至!
可惜这条路,不是什么人都能走的。
真有那么容易,玉麟国就不必大费周章,四处搜罗天骄炼制尸傀,填充高阶战力了。
“聊聊计划吧。”
古彦放下茶杯,话锋一转,“将玄镜先生引来飞燕阁不难,但要动手斩杀,必须做得干净些。”
“清堰伯府的实力,毕竟要高出几分,悍然撕破脸,小友非但报不了仇,自己也会搭进去。”
陈谨礼点了点头:“有数,前辈打算怎么做?”
古彦思索了片刻,答道:“小友的符法远胜于他,不如就以探讨符法为由,将他引来飞燕阁,闭门切磋。”
“一番切磋下来,他必定精元空虚,小友只需以毒针破他功法,令其经脉逆流即可。”
“此人根基属火,一旦经脉逆流,势必引火烧身,等旁人发现时,早已烧成焦炭了!”
陈谨礼听得兴起,饶有兴致地追问道:“事成之后,如何交代?”
“小友放心,此人在符法一道上,素来不把旁人放在眼里,到时切磋输给小友,势必会心神大乱!”
“加之疲惫不堪,致使功法失控,经脉逆流,也不算怪事。”
“看来前辈早有打算。”
“唯独缺了小友相助。”
二人相视一笑,好似老狐狸见了小狐狸。
“今次若是没有合适的机会,小友也不必太过心急,还请稍作忍耐。”
古彦笑罢,继续说道,“有小友相助,今后有得是机会,斗垮清堰伯府,小友必是头功!”
“我向小友保证,只要将此人拿下,一定交到小友手中,任凭处置!”
这话,陈谨礼听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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