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站在集市边缘,风从背后吹来,掀动他的衣角。他没有再往前走,也没有回头。手指隔着粗布内袋,能感觉到那本《蚀骨劲》的轮廓,硬而薄,像一块铁片贴在胸口。
刚才系统模拟的画面还在脑子里回荡。执法长老破门而入,两名执事一左一右将他按在地上,功诀被夺走,当众焚毁。他跪着,修为被废,经脉寸断,再也不能修炼。那种痛不是身体上的,是希望被彻底碾碎的感觉。
他知道那不是吓唬人的幻象。那是极可能发生的事。
可如果不修呢?
他闭上眼。老弟子甲抢他灵石时脸上的笑又浮现在眼前。那人站在练功场中央,手里晃着护符,周围没人说话,没人帮他。藏经阁管事看他多一眼都要掂量身份,药堂弟子见他穿杂役服连水都不给一口。这个世界从没给过他机会。
所谓正道规矩,不过是强者定下的规则。弱者只能遵守,不能质疑。
他睁开眼,天已经暗了一层。集市里还有人在交易,但声音少了,火把开始亮起来。一个散修背着破剑走过,脚下一滑,摔在泥里,没人去扶。他自己爬起来,拍了拍腿,继续走。没人关心谁倒下,也没人管谁站起来。
他摸了摸胸口的玉盒。它救过他两次。但他不能靠它活一辈子。真正的路,得自己闯。
系统界面在识海中浮现:【检测到高危魔道功法《蚀骨劲》,建议谨慎使用】。
他没有退出。而是调出刚才的模拟数据,重新查看。画面再次播放——他运转功法,灵气暴涨,百会穴松动,突破在即。可黑色雾气涌出,皮肤泛青,执法长老破门而入。
他暂停画面,盯着那个瞬间。
然后输入新指令:【模拟《蚀骨劲》第一层与《玄元吐纳诀》同步运行的后果】。
识海震动。新的推演开始。
这一次,画面不同了。他盘坐房中,左手运《玄元吐纳诀》,右手引《蚀骨劲》。两股力量在丹田交汇,剧烈冲突,经脉撕裂感传来。但他强行控制节奏,让魔气只破障不扩散,正气紧随其后修复经络。百会穴终于松动,灵气冲入识海,练气一层门槛被破。
可就在突破完成的刹那,一股异样波动从体内升起。执法殿的监察符突然亮起,宗门方向传来警报声。三名外门执事腾空而起,直奔他住处。
模拟结束。
精神力损耗比上次更重,脑袋一阵发闷。但他看清了——融合可行,但风险仍在。只要动作太快,就会触发宗门监察。
他收回意识,呼吸变沉。
原来不是非黑即白。他不用彻底投入魔道,也不用死守正道。他可以只借魔功破障,再用正法立身。这条路没人走过,没人知道该怎么查,没人能预判他的轨迹。
这才是真正的活路。
他想起第一次反击老弟子甲时的情景。那天他用了辣椒粉,制造混乱,再当众揭发。不是蛮干,是算好每一步。现在也一样。修炼《蚀骨劲》不是冲动,是唯一能活下去的选择。
他不怕暴露。他怕的是什么都不做,等着被踢出宗门,重新变成任人宰割的废物。
风更大了。他拉了拉披风,把它裹得更紧。手指从内袋移开,放在腰侧。那里什么都没有,但他习惯性地握了一下,像是握住一把刀。
他知道这一走,就再也回不了头。一旦开始修炼魔功,哪怕只是借用一丝魔气,他也成了正道眼中的邪修。将来面对的不会是老弟子甲那样的小角色,而是真正的高手,是宗门执法队,是天剑门长老。
可他也知道,有些路,只有背对安全,才能真正自由。
他低头看了眼脚下的土路。鞋底还沾着泥,和进来时一样。但人不一样了。
他转身,迈出第一步。
脚步很稳,没有停顿。集市在他身后慢慢变小,火把的光映在泥水上,被他的影子踩碎。他不回头看,也不加快速度。他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先回宗门,找个安静的地方。把《蚀骨劲》和《玄元吐纳诀》的运行路线重新推演十遍以上。控制魔气流量,压缩运行时间,确保不触发监察符。等时机成熟,再尝试融合。
他不需要一次成功。他有系统,可以反复模拟。只要不死,每一次失败都是经验。
夜色渐浓,远处山门的轮廓隐约可见。他走在荒野小路上,肩上的竹筐早就扔了,身上只剩一件粗布衣和贴身藏着的功诀。风吹得耳边发凉,但他走得越来越快。
他已经不是那个只会忍耐的杂役。
他是陈玄。
他要活着。
他要变强。
他要掌握自己的命。
路尽头有一块界碑,上面刻着“玄霄”二字。他走到碑前,停下。
右手缓缓抬起,按在碑面上。
冰冷的石头硌着掌心。
他盯着那两个字看了很久。
然后收回手,继续向前走。
他的影子被月光照得很长,拖在身后,像一把出鞘的刀。
一只乌鸦从树上飞起,掠过他头顶,翅膀扫落一片枯叶。
那片叶子落在界碑顶端,停了几秒,又被风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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