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倾身,声音压低,带着几分循循善诱:“不知你是否了解...仙舟人与‘魔阴身’的关系?”
玛修轻轻点头,紫眸中闪过一丝思索。“知道的。”
——无论是街头巷尾的道听途说,还是瓦尔特的科普,她对“魔阴身”多少有些了解。
景元眸中倒映着玛修的身影,声音轻缓却字字千钧:
“那玛修小姐是否知道——你的这项能力,对已被魔阴身侵蚀许多个琥珀纪的仙舟人来说...”
他顿了顿,唇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形同再造?”
“诶?” 玛修猛地睁大双眼。
——这...还真没人跟她说过。
她望向景元那双含着笑意却又无比认真的眼睛,声音不自觉地轻了几分:“那...您的意思是...”
景元忽然正色,朝玛修深深鞠了一躬——
这个在仙舟位高权重的男人,此刻的姿态却恭敬得如同面对师长:“若先生往后有闲暇...”
他抬眸,眼中带着七百年来罕见的恳切:“还望能助那些深陷魔阴的仙舟子民一臂之力。”
玛修侧身避开了景元的鞠躬,紫眸中闪过一丝无奈。
她伸手轻轻扶住景元的肩膀,声音柔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您不必如此称呼我...”
她微微摇头,“作为将军,您应该明白‘无名客’——从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
景元直起身,眸中映着玛修的身影,唇角扬起一抹了然的笑意:“景元自然清楚。”
——他已经得到了答案。
“连「开拓」的阿基维利都有陨落的一天,而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无名客而已...”玛修轻声道。
——或许某天,她的名字也会湮灭在浩瀚星海中,成为无人记得的尘埃。
所以——
“恕我无法接受。”玛修摇了摇头,指尖攥紧了衣袖,仿佛在确认自己的决心。
——她自己的谜题都尚且未解。
自从踏入这个世界,那些古怪的梦境便如影随形。
有时是陌生的战场,有时是模糊的低语,有时...是某个与她容貌相似的少女,在记忆的碎片中回眸。
而仙舟人那悠长的寿命,以及那庞大的仙舟联盟...
这份承诺...太沉重了。
哪怕是再贵重的报酬她也无法接下。
“我明白。”景元笑意不减,却从袖中取出一枚青玉符令,“但景元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玛修下意识想缩手,却被景元轻轻按住。
少女紫眸中映着玉符上「罗浮永契」的篆刻,茫然中带着警惕:“这是什么。”
“代表着罗浮与先生的永世盟约。”景元指尖在符面一抹,万千星辰的虚影骤然展开——
数艘仙舟的立体星图在其中沉浮,唯代表罗浮的那颗亮如旭日。
他声音低沉如钟:“别的仙舟我不敢妄言,但在罗浮——”
眸中倒映着玛修怔忡的面容,一字一顿:“您的地位与我同等。”
玛修手腕一颤,玉符险些脱手。
她慌忙捧住,指尖却像被烫到一般蜷缩起来,紫眸中写满无措:“这、这太贵重了...”
她急急向前一递,仿佛捧着的不是玉符,而是一块烧红的炭。
景元抬手虚按,止住她退还的动作。
眸中笑意敛去,唯余肃然:“不,既然您知道魔阴身与仙舟人的关系...就应该知道您的能力对于仙舟来说便等同于再造之恩。”
忽又展颜一笑,懒散倚回廊柱,袖袍翻飞间,竟有几分少年意气:“更何况,您这一下,可是让一位濒临退休的将军能够再为罗浮鞠躬尽瘁几百年呢。”
但很快他又半开玩笑地补充:“虽然我个人挺想退休的。”
玛修动作一僵。
感情我还不该给你治呗?
“可是...”玛修欲言又止。
景元忽然俯身,与她平视:“这玉符不过是你我友谊的见证。”
“至于往后...仙舟巡猎数千载,自然明白诸多道理。”
“仙舟联盟...从不会将希望寄托于一人之身。”
他收回目光,唇角微扬:“毕竟,我等航行至今...靠的从来不是外人。”
当景元的身影消散时,玛修手中的玉符已化作腕间一道青痕,如新月印在雪肤之上。
玛修低头,目光在左右手腕间游移——
左手是三色交织的手链,右腕是新月般的青痕。
“......” 她轻轻叹了口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些印记。
——手上的“装饰”越来越多了...这真的算是好事吗?
就在袖摆垂落的瞬间——
那道青痕忽然亮起微光,八种截然不同的色彩如星辉流转,在腕间刻下神秘的刻度:
灿金、幽蓝、淡紫、淡灰、
琥珀、黄昏、莹绿、白金。
——十二刻度,已现其八。
但仍有四个空缺,沉默地等待着填补。
玛修对此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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