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无名荒岛后,林不烦五人朝着东北方向御风飞行了数日。
茫茫大海之上,偶尔能见到零星的海岛,大多荒芜。
鲁师傅伤势未愈,飞行速度不快,众人轮流携扶,倒也支撑得住。
林不烦不时取出那枚暗影令牌,以星辰之力温养,其上微弱的追踪印记指向始终未变,如同黑暗中的一缕蛛丝。
这日黄昏,天际线上出现了一片连绵的黑色阴影。
随着靠近,阴影逐渐清晰,那是由数十座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岛屿组成的群岛。
岛屿大多呈灰黑色,植被稀疏,怪石嶙峋,空中盘旋着大群漆黑的乌鸦,发出刺耳的呱噪,给人一种阴森压抑之感。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硫磺味和海腥气,灵气也显得浑浊而躁动。
“暗鸦群岛,到了。”
鲁师傅停下身形,灌了口酒,浑浊的眼睛扫过群岛,语气带着一丝凝重。
“这地方,是碎星海域有名的三不管地带,海盗、逃犯、邪修、还有各种见不得光的势力盘踞。暗影阁在此确有据点,但藏得很深。都收敛气息,我们找个地方落脚,再打探消息。”
五人压低飞行高度,贴着海面,悄无声息地潜入群岛外围。
他们选择了一座相对偏僻、有淡水溪流的小岛降落。
岛上地势复杂,洞穴众多,便于隐藏。安顿下来后,鲁师傅布下隐匿阵法。
“打听消息,最好的地方是‘鬼市’。”
鲁师傅对众人道。
“暗鸦群岛的鬼市,每夜子时在最大的‘乌鸦岛’地下溶洞开启,龙蛇混杂,什么消息都能买卖。”
“但这地方规矩只有一条:实力为尊,杀人越货是常事。我们分头行动,目标小,不易引人注意。”
“林小子,你和我一组,去鬼市探探暗影阁的底。大牛和悟尘一组,在岛上打听近期有无异常,特别是关于星核、陨星海沟的消息。夜丫头……”
他看向夜琉璃。
“你气息特殊,独自行动更便宜,留意有无圣女教或鬼蛊峒的踪迹,但务必小心。”
众人并无异议。
休整至深夜,各自改容易装,收敛气息,分头行动。
林不烦换上普通散修的黑袍,用星辰之力略微改变面部线条,显得平凡许多。
鲁师傅则依旧那副邋遢醉汉模样,但眼神锐利如鹰。
两人趁着夜色,御风前往乌鸦岛。
乌鸦岛是群岛中最大的一座,形似一只展翅欲飞的巨鸦,山体被掏空,内部错综复杂。
子时将至,岛上各处隐蔽的洞口开始有影影绰绰的人影出入,气息驳杂。
林不烦跟随鲁师傅,从一个散发着霉味的狭窄洞口潜入,沿着湿滑的石阶向下,七拐八绕后,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呈现在眼前,洞顶垂下无数发出惨绿色、幽蓝色光芒的钟乳石,将下方照得光怪陆离。
溶洞内人声鼎沸,熙熙攘攘,却无寻常集市的热闹,反而透着一种诡异的寂静与压抑。
摊位杂乱无章,地上铺块破布便是店铺,售卖的东西千奇百怪:
沾染血污的法器、不知名的兽骨、阴气森森的魂幡、甚至还有被禁制束缚的妖兽幼崽和容貌姣好却眼神麻木的女奴。
交易者大多笼罩在黑袍或斗笠下,眼神警惕,低声交谈,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迅速离开。
空气中混杂着血腥、药草、腐臭和浓烈的煞气。
林不烦能感觉到无数道或明或暗的神识扫过他们,带着评估与贪婪,但在感应到鲁师傅那深不见底的气息后,又迅速缩回。
“跟紧我,别乱看,别多话。”
鲁师傅传音道,熟门熟路地在人群中穿行。
他看似随意,却总能避开一些隐藏的陷阱和心怀不轨者。
林不烦神识内敛,暗中催动星枢盘,感应着那枚令牌的微弱波动。波动在溶洞深处似乎强烈了一丝。
他不动声色地引导方向。
两人在一个售卖各种残缺玉简和古老器物的摊位前停下。
摊主是个干瘦如柴、眼窝深陷的老者,修为筑基初期,气息阴冷。
“看看。”
鲁师傅沙哑开口,拿起一块锈迹斑斑的金属碎片把玩。
老者抬起眼皮,浑浊的眼睛扫了两人一眼,淡淡道:
“黑纹铁,三百灵石。”
“贵了。”
鲁师傅放下碎片,看似随意地问道:
“老哥,打听个事,最近有没有‘暗影阁’的朋友在岛上活动?有点生意想谈谈。”
他手指在摊位上无意识地敲了敲,一个隐秘的、与暗影阁联络暗号相似的法力波动一闪而逝。
老者眼神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随即恢复麻木。
“暗影阁?没听过。这里是鬼市,只卖货,不打听人。”
鲁师傅也不纠缠,扔下几块灵石,买了个无用的兽角,转身离开。
走出一段距离后,他才传音林不烦。
“是暗影阁的外围眼线,很谨慎。他刚才神识波动了一下,说明暗影阁确实在此有活动,而且近期有严令,不得轻易接触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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