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不烦心中疑虑重重,暗影阁的消息来得太过“及时”,仿佛一切都在其掌控之中。
而方才感应到的那一丝异常幽冥波动,更让他心生警惕。
然而,星核线索渺茫,风暴角是目前唯一的方向。
“合作可以。”
鲁师傅灌了口酒,浑浊的眼睛盯着钱满。
“但规矩得改改。信息共享没问题,但进了水府,各凭本事,所得归己。另外,你们得提供详细海图、水府已知情报,还有……一艘好船。”
钱满山笑容不变,爽快应道:
“鲁道友快人快语,就依您所言。海图情报稍后奉上。至于船嘛……鬼市‘黑船坞’的‘老墨鱼’手艺不错,提钱某的名字,能打个折扣。”
他拍了拍手,一名侍从呈上一枚玉简和一块黑色令牌。
“玉简内是海图和水府基本信息。令牌可暂作信物,方便行事。三日后月圆之夜,风暴角见。”
语气中带着送客之意。
离开暗影阁据点,重返鬼市喧嚣之中,那丝异常幽冥波动已消失无踪。
林不烦将疑虑暂压心底,与鲁师傅迅速返回落脚点。
途中,他隐约感到几道不怀好意的神识窥探,但都被鲁师傅不经意间散发的威压惊退。
在这法外之地,实力是唯一的通行证。
与此同时,孙大牛和悟尘也有所收获。
他们在岛上酒馆用几块灵石从一个醉醺醺的老水手口中套出消息:
近几个月,确有几批形迹可疑的外来者打听陨星海沟和星辰相关遗迹,其中一拨人衣着华丽,气息阴冷,疑似中州大族;另一拨则浑身笼罩在斗篷里,散发着淡淡的蛊虫腥气。
而夜琉璃也带回情报:
她在岛屿南端一处废弃码头,发现了圣女教特有的隐秘联络标记,尚新鲜,说明确有圣女教的人在此活动,但行踪诡秘。
众人汇合,信息拼凑,形势愈发清晰:
暗鸦群岛多方势力汇聚,目标直指星核及相关遗迹。风暴角水府,注定不会平静。
次日,鲁师傅带着林不烦前往鬼市“黑船坞”。
所谓黑船坞,实则是隐藏在一处巨大海蚀洞内的非法造船工坊,里面叮当作响,充斥着桐油与铁锈的气味。
船匠“老墨鱼”是个皮肤黝黑、满手老茧的独眼老者,修为筑基中期,见到钱满的令牌后,态度恭敬不少。
得知需要一艘能抵御风暴角恶劣海况的快船后,他引众人来到洞内深处。
一艘长约十丈、造型流畅、通体漆黑的狭长船只静静停泊在水中。
船体似木非木,似金非金,刻满暗色符文,船首尖锐如刀,两侧有可收放的鳍状结构,显得灵巧而坚固。
“ ‘乌鳞舰’,老夫的得意之作。”
老墨鱼敲了敲船壳,发出沉闷声响。
“龙骨掺了‘墨蛟筋’,船身是百年‘铁木’芯刷上‘阴鳞漆’,阵法是改良的‘分水辟浪阵’,速度够快,够结实,等闲风浪奈何不得。就是价钱……”
他搓了搓手指。
鲁师傅也不啰嗦,抛过去一个装满灵石的袋子,又加了几样得自幽冥沼泽的稀有矿石。
老墨鱼独眼放光,痛快成交,并附赠了一些风暴角的航行注意事项。
接下来两日,五人全力备战。
林不烦深入参悟《星神不灭体》,第一重渐趋圆满,肉身强度与星辰之力操控精进不少,尤其感应到海上水灵之气充沛,尝试引水汽淬体,竟有意外收获,对水属性环境适应力大增。
悟尘绘制了不少避水、清心、破障的符箓分予众人。
孙大牛将雷元进一步凝练,威力更盛。
夜琉璃则不见踪影,直至出发前夜才返回,气息愈发幽深难测。
出发当日,月圆前夕。
五人悄然登上“乌鳞舰”。鲁师傅亲自掌舵,他对航海似乎极为熟稔。林不烦以星枢盘定位导航。
船只无声滑出海蚀洞,驶入茫茫夜色。
风暴角位于暗鸦群岛东部边缘,是一片常年被恐怖风暴笼罩的险地。
越是靠近,天色越发阴沉,海风变得狂暴,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湿气和隐约的雷鸣。
海浪逐渐汹涌,小山般的浪头不断拍击船身,但乌鳞舰异常稳固,阵法光华流转,破开波浪,疾驰而行。
一日后,天际已完全被墨黑色的乌云覆盖,道道银蛇在云层中窜动,雷声滚滚。
前方海平面上,出现一片令人心悸的景象:
无数巨大的海水漩涡缓缓转动,大的直径可达数里,吸力恐怖;水龙卷连接海天,疯狂肆虐;更可怕的是,空间中不时闪过扭曲的透明波纹——那是极不稳定的空间裂缝!
这里便是风暴角!
“稳住!跟着星盘指引,找水府入口!”
鲁师傅全神贯注,操控船只在水墙般的巨浪和致命的漩涡间隙中穿梭,技巧高超得令人咋舌。
林不烦星枢盘星光大作,指针剧烈摇摆,最终指向一片看似最混乱、有数道巨大水龙卷交汇的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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