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流沙魅影
西域的风总裹着沙砾。赤九爷蹲在黑风口的断崖上,火红皮毛被沙粒打得生疼,却依旧死死盯着谷底——那里的流沙像沸腾的金汤,时不时有倒霉的商旅连人带驼陷进去,连呼救声都被沙子吞没。爷爷的羊皮卷在他怀里发烫,卷上标注的“流沙教总坛”,就在这片死亡沙海的中心,标记旁画着个诡异的符号:一只没有影子的狐狸。
“再往前就是‘噬影沙’,”白灵溪用冰蚕丝裹住口鼻,丝上凝结的冰晶能过滤沙尘,“我爹的笔记说这里的沙子会啃食影子,一旦影子被吃掉,人就会变成没有魂魄的傀儡。”她说话时,指尖的冰蚕戒突然映出幅画面:流沙深处立着座黑色的城池,城墙是用黑曜石砌的,城门上挂着无数风干的影子,像飘动的黑布。
赤九爷的焚天内力突然躁动,不是因为炎热,是某种同源的力量在呼唤。他指着城池的方向:“那是‘无影城’,爷爷的记忆里,玄狐门曾在这里设过据点,后来被流沙教占了。”话音刚落,谷底的流沙突然翻涌,一个巨大的沙漩涡凭空出现,漩涡中心浮出个黑袍人,他的脚下踩着团流动的黑影,正是流沙教的教主沙无迹。
“玄狐门的小崽子,终于肯来了。”沙无迹的声音像沙子摩擦,黑袍下伸出的手是纯粹的黑影,手里拎着个铁笼,笼里关着只雪白的狐狸,狐狸的影子被钉在笼壁上,正一点点被沙粒蚕食,“这只冰蚕谷的小狐狸,说认识你呢。”
白灵溪的瞳孔骤然收缩——笼里的是她的师妹白霜,去年下山采药后就失踪了,没想到竟被抓来这里。白霜的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她的影子已经被吃掉大半,眼睛里的光正在熄灭。
“放了她。”赤九爷的爪尖泛着红光,焚天内力在他周身形成层火焰屏障,沙粒靠近就被烧成灰烬,“你的对手是我,别拿女人开刀。”沙无迹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沙粒碰撞的脆响:“拿?我可没拿,是她自己送上门的。听说你们在找《玄狐冰蚕合籍》,我这里正好有下半卷——当然,得用你们的影子来换。”
他往漩涡里扔了块黑色的石头,石头落地的瞬间,无数黑影从沙里钻出来,都是被吃掉影子的傀儡,有的穿着商旅的衣服,有的还戴着门派的令牌,其中几个玄铁庄的标记格外醒目。傀儡们没有五官,只有黑洞洞的眼眶,手里的兵器却精准地指向赤九爷他们。
“是‘影傀儡’,”白灵溪的冰蚕刀划出冰墙,冰墙挡住傀儡的攻势,却挡不住他们脚下蔓延的黑影,“影子被吃掉后,就会被流沙教操控,永远困在沙海里。”她的冰蚕戒突然弹出根冰丝,缠向白霜的铁笼,想先救出师妹,可冰丝刚接触到笼子,就被笼壁的黑影吞噬了。
赤九爷突然拽着她往侧面跳,刚才站立的地方,地面裂开道沙缝,缝里伸出无数黑影手爪,像在捞取猎物。“他们的影子就是弱点。”他的焚天爪拍向最近的傀儡,爪尖的火焰在傀儡脚下的影子上烧出个洞,傀儡瞬间僵住,化作堆散沙,“只要毁掉影子,就能让他们解脱。”
白灵溪立刻会意,冰蚕功在沙地上凝结出冰镜,镜光反射出傀儡们的影子,她的冰蚕刀顺着光影轨迹划出,每刀都精准地斩在影子的要害处。两人一红一白,在沙海中穿梭,火焰烧尽黑影,寒冰冻结流沙,阴阳佩的光晕在他们之间流转,形成道无形的屏障,沙粒靠近就被分解成无害的尘埃。
沙无迹看着傀儡一个个倒下,黑袍下的影子突然暴涨,像张巨大的黑网罩向两人:“既然你们这么想救他们,就一起变成影子吧!”黑网落下的瞬间,赤九爷突然将焚天内力全部注入白灵溪体内,自己则化作道红光冲向沙无迹——他要用“玄狐变”的最高阶“焚影术”,以自身影子为代价,暂时困住对方。
“不要!”白灵溪的声音带着哭腔,她能感觉到赤九爷的影子正在变得稀薄,皮毛上的火红也黯淡下去。可她没有时间阻止,冰蚕功与焚天内力在她体内交融,形成道红白相间的光柱,光柱穿透黑网,将被困的白霜卷了出来,同时也照亮了无影城的全貌——城里的每条街道,都刻着吞噬影子的符文,城中央的高台上,竖着根黑色的旗杆,旗杆上飘着的,正是流沙教的教旗:一只吞噬自己影子的狐狸。
“愚蠢的赤狐。”沙无迹的黑网缠住赤九爷,指尖的黑影顺着赤九爷的皮毛蔓延,“你以为牺牲影子就能赢?告诉你个秘密,当年玄狐门的叛徒,就是用自己的影子换来了噬影沙的控制权!”他的黑袍突然掀开,露出底下的真面目——不是人脸,是张布满爪痕的面具,面具的材质,竟是玄狐的头骨!
赤九爷的瞳孔骤然收缩,爷爷的记忆里闪过段被遗忘的碎片:二十年前,玄狐门有个弟子叫赤离,因修炼禁术被逐出师门,后来销声匿迹……难道?!他的焚影术突然失控,影子变得忽明忽暗,皮毛上的火红开始褪去,露出底下苍白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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