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海,名副其实。
放眼望去,不见星辰,不见陆地,只有无边无际、缓缓翻涌的灰蒙蒙气流。这些混沌气流看似平静,实则蕴含着狂暴的天地未开之力,能轻易撕碎法宝,湮灭神识,同化灵气。这里是法则的荒漠,也是万物的起源与终结之地边缘。
寻常炼虚修士,若无特殊护身之宝或秘法,也不敢深入混沌海太远。
南宫翰身周笼罩着一层薄薄的、与外界混沌气流同源却又更加精纯深邃的混沌光晕,在狂暴的气流中穿行自如,如鱼得水。寂灭使者的记忆,如同精准的导航,指引着他朝着混沌海深处某个特定区域前进。
随着深入,混沌气流越发粘稠,压力剧增,甚至开始出现小范围的空间塌陷和混沌风暴。但南宫翰的混沌小世界在此环境中反而更加活跃,自主吞吐着外界气流,缓慢而持续地成长。
数日后,一片奇异的景象出现在前方。
在灰蒙蒙的混沌气流中,赫然出现了一片巨大的、不规则的“空洞”。这片空洞内,并非虚空,而是充斥着一种更加深沉、更加死寂的黑暗,仿佛连混沌都被某种力量强行排开、侵蚀、转化。空洞边缘,混沌气流与黑暗交界处,不断发出“嗤嗤”的湮灭声响,犹如伤口在溃烂。
这里,便是归墟组织在混沌海的老巢——寂灭渊墟!
渊墟深处,隐约可见一些由不知名黑色物质构建的扭曲建筑轮廓,散发出令人厌恶的深渊气息。
“果然是一处侵蚀现实的毒瘤。”南宫翰眼神冰冷。他能感觉到,这寂灭渊墟的存在,本身就在不断污染着周围的混沌海,如同一个扩散的癌细胞。
他没有直接闯入。对方经营此地多年,必有重重布置。他隐匿气息,如同混沌中的一缕微风,悄然靠近渊墟边缘,神识以混沌道韵包裹,极其小心地探入那死寂的黑暗之中。
内部结构错综复杂,遍布着各种监控与防御禁制,其中许多都带有深渊腐蚀的特性。大量归墟使者在其中活动,气息阴冷。在最核心处,他感应到了一股极其隐晦,却令人心悸的强大波动,那波动带着远超寂灭使者的寂灭道韵,隐隐与这整个渊墟融为一体。
“寂灭领主……果然在此。”南宫翰心中确认。根据记忆,此人乃是归墟组织在万象星海的最高负责人,修为至少炼虚后期,且炼化了部分渊墟本源,在此地实力会得到极大加成。
同时,他也在渊墟深处,感应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纯正浩大、带着镇压与洞彻意味的波动,与周围死寂的黑暗格格不入。
“昊天镜残片!”南宫翰精神一振。那气息,与寂灭使者记忆中描述的一致,正是他们千方百计想要得到、用以破坏远古天庭碎片封印的至宝残片!
那残片似乎被封印在渊墟最底层的某处禁地,寂灭领主亲自看守。
强攻,并非上策。南宫翰略作思索,心中已有定计。他悄悄退开一段距离,寻了一处相对稳定的混沌气流漩涡,盘膝坐下。
他并非要修炼,而是要“布阵”!
以他自身为阵眼,以混沌小世界之力为源,引动周围无边无际的混沌气流,布下一座前所未有的——混沌归元大阵!
此阵并非杀阵,也非困阵,而是一座“净化”与“同化”之阵!他要以自身精纯的混沌本源为引,强行引动混沌海的“大势”,冲刷、净化这片被深渊侵蚀出的“寂灭渊墟”!
这是一个极为大胆的想法,需要消耗海量的法力与心神,且一旦开始便无法轻易停止,很可能惊动整个渊墟的存在。
但南宫翰决定一试。他对自身的混沌大道有足够自信,更想验证,自己的“起源”之力,究竟能在多大程度上克制这“终结”的侵蚀。
他双手掐诀,混沌小世界在丹田内微微震动,一股精纯浩瀚的混沌本源之力,如同种子般,被他小心翼翼地注入周围的混沌气流之中。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混沌归元,万法皆寂!”
随着他的低吟,以他为中心,方圆万里的混沌气流,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开始以一种玄奥的轨迹缓缓旋转起来,速度越来越快,形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混沌漩涡!
漩涡中心,正是那黑暗死寂的寂灭渊墟!
“怎么回事?混沌海暴动?”渊墟内的归墟使者们立刻被惊动,纷纷冲出查看。
当他们看到那几乎遮蔽视野、缓缓压下的巨大混沌漩涡,以及漩涡中心传来的、令他们本源都感到战栗的纯正混沌气息时,一个个脸色大变。
“敌袭!是混沌之力!开启所有防御!”厉喝声响彻渊墟。
层层叠叠的黑色禁制光芒亮起,试图抵挡混沌漩涡的压迫。然而,那混沌漩涡并非简单的能量冲击,它蕴含着“万物归元”、“重塑秩序”的大道意志。深渊禁制在接触混沌气流的瞬间,便被不断消磨、分解、还原为最基本的能量粒子,然后被漩涡吸收、同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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