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遵旨。”
柳文渊退下后,萧景琰独自立于殿中,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朝堂上,针对勋贵田产的整顿已初步展开,虽阻力不小,但在他强势推动下,已有几个勋贵被迫吐出了部分非法侵占的田产。永嘉侯赵承业明面上未曾直接反对,暗地里的动作却绝不会少。崔婉儿之事,只是一个开始,是他对永嘉侯势力的一次精准打击和警告。
而慈宁宫,看似风平浪静,却因流珠的特殊和绘春身上的魂契,成为了另一个潜在的漩涡中心。他必须确保那里万无一失。太皇太后是他的皇祖母,是他在这冰冷宫廷中少数能感受到亲情温暖的至亲之人,绝不容有失。流珠那丫头……他眼前闪过那双清澈却带着坚韧的眼眸,心中微动。或许,她不仅是需要保护的对象,在未来某个时刻,也可能成为一颗意想不到的棋子。
……
永嘉侯府,密室。
血池的搏动愈发强劲有力,暗红色的液体如同煮沸般翻滚,散发出的热量让密室如同蒸笼。墙壁上的幽绿符文持续亮着,勉力压制着池中那日益狂暴的力量。
赵承业看着池中央那已经隐约显现出扭曲人形轮廓、被无数暗黑血丝紧紧缠绕包裹的“容器”,脸上的忧虑越来越重。他能感觉到,那“容器”散发出的力量确实一天比一天强大,充满了毁灭性的气息,但这力量却极不稳定,时而狂暴炽热,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时而阴冷粘稠,如同深渊沼泽,两种截然不同的属性在其中冲突、交织,使得整个密室都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感。
赵文轩却对此视若罔闻,或者说,他完全沉浸在对这股强大力量的狂热追求中。他正指挥着两名心腹死士,将一批新到的、散发着浓郁血腥气和草木清香的“养料”投入池中。那是混合了某种异兽精血和南疆秘药的产物。
“快!倒进去!它能感受到我们的奉献!它在渴望!”赵文轩眼神炽热,声音因兴奋而颤抖。
随着新的“养料”融入,血池再次剧烈沸腾,“容器”的搏动猛地加剧,一股更强的力量波动扩散开来,甚至引动了墙壁上的符文一阵明灭不定。
“文轩!”赵承业忍不住喝道,“你难道没感觉到吗?这力量太过暴戾,根本难以掌控!再这样下去,恐怕‘孵化’未成,我们先要被其反噬!”
赵文轩转过身,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自信:“父亲!成大事者岂能畏首畏尾!‘烛龙之息’本就是至高无上的力量,带些暴戾之气再正常不过!只要‘孵化’完成,我自有秘法将其收服!届时,莫说萧景琰,便是这整个天下,又有何惧?”他走到父亲身边,压低声音,语气带着一丝诡秘,“而且,我们并非没有后手。小顺子刚刚传回消息,那个流珠,果然不简单。玄玳似乎是在利用她的某种‘灵韵’在治疗绘春。您想想,能克制魂契邪气的灵韵,该是何等纯净?若是能将她弄到手,以其灵韵为引,或许不仅能加速‘孵化’,更能平复这力量的暴戾,使其更为温顺听话!”
赵承业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你的意思是……”
“找个机会,把流珠弄出宫!”赵文轩斩钉截铁道,“慈宁宫守卫森严,玄玳那老道也不好对付,强抢是不行的。但总有她落单的时候,或者……制造一场意外?只要出了宫,到了我们地盘,还不是任我们拿捏?”
赵承业沉吟不语。绑架宫女,尤其是慈宁宫的宫女,风险极大。一旦败露,便是惊天大案。但……流珠的特殊灵韵,确实如同一个诱人的宝藏,或许真能解决眼前力量失控的困境。
“此事需从长计议,务必做到万无一失。”赵承业最终沉声道,算是默许了儿子的计划,“眼下,先处理好崔明远那边的麻烦。萧景琰突然对崔家下手,分明是冲着我们来的,这是在警告。”
赵文轩冷哼一声:“崔明远那个废物,连自己的女儿都管不住!弃了也就弃了。正好借此机会,清理掉一些不稳定的外围势力。至于萧景琰的警告……呵呵,等他见识到我们真正的手段时,就只会后悔今日所为!”
就在这时,血池中的“容器”突然毫无征兆地再次剧烈震颤了一下,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明显,一股混乱、夹杂着尖锐排斥感的涟漪以它为中心荡开,虽然很快被符文之力压制下去,但那瞬间的异常,让赵文轩和赵承业都清晰地感受到了。
赵文轩猛地扑到池边,紧紧盯着那搏动的“容器”,脸色惊疑不定:“又来了!这次绝不是错觉!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干扰它?!” 他猛地抬头,目光锐利地看向慈宁宫的方向,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难道是……那个流珠?!她在做什么?!”
……
慈宁宫内,流珠服下“蕴神丹”后,打坐调息了半个时辰,果然感觉精神恢复了大半,体内那丝灵韵也变得更加凝实了些。她心中对玄玳真人更是感激。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