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礼官将崭新的紫玉圭送来。
上书:定乾侯劫!
同时令人更换侯府匾额。
新的匾额用的上好的红木,以桐油刷过数次。四角皆有独特的云纹,以鎏金小篆而书三个大字:定乾侯!
“君侯,匾额已经换好。”
“您看看有何问题?”
“挺好,有劳二位。”
“能为君侯效力,是吾等荣幸。”
礼官笑着抬手告退,而后就乘马车离去。按理来说,这时候肯定是要让人给些打点赏钱的。只是公孙劫就算真给,他们也不敢收……
能在公孙劫面前混个脸熟,这是多少钱都换不来的。很多人为了在领导面前露个脸,都得花钱打点。领导喜欢钓鱼,扑通声就往河里跳,就为了给领导抓条鱼。
公孙劫现在是秦国最顶尖的权臣。
只有别人求他的份。
他自然没必要做这些事。
“师弟,出大事咯。”
“怎么?”
张苍走下马车,带着些嘲弄道:“你昨晚放出去的云灯,刚好是落在淳于越府上。他昨晚赴宴,家仆则饮酒同庆。等他们发现火势,已经蔓延开来。得亏巡逻的卫士及时发现,没有酿成大祸。”
“那他可真倒霉……”
公孙劫不由一笑。
云灯随风飘扬。
他也无法控制方向。
淳于越也只能自认倒霉。
“让治粟内史拨些钱,为他重造宅邸。这云灯虽是我放的,却也是公事。既是因公而被焚毁,就帮他重建。”
“师弟可真大度。”
“公事公办而已。”
公孙劫则是理所当然。
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你是不知道,勋贵圈可都传疯了。”张苍抬头看着匾额,感慨道:“他们都说这是因果报应,因为淳于越得罪了你。所以你刻意操控云灯,令其坠在他府上。定乾侯,你可真厉害啊!”
“……”
公孙劫瞬间哑然。
没想到能有这么多谣言。
还真是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张苍面露微笑,打趣道:“当然,我觉得淳于越这是有福气的人。你看看,这云灯怎么就偏偏落他宅内了呢?唉,我就没他这运气了。”
“真掉你家里,怕是又得找我了。”
“那肯定啊。”
张苍理所当然的点头。
公孙劫挥了挥手。
让陈平将礼物搬回去。
这些都是政哥给他的赏赐。
类似金器、玉器,还有美酒。
另外就是口古朴的大鼎!
这年头讲究个钟鸣鼎食,鼎不仅仅是礼器,也代表着权势地位。正所谓功铭着于鼎钟,名称垂于竹帛。这口铜鼎是黄铜色,为四足方鼎。上面密密麻麻,篆刻着公孙劫的功劳。
这就是类似阀阅的效果。
能得到赐鼎的,都是功臣。
像王氏家中已有十余口大鼎。
自王翦父亲起就有。
每一口铜鼎,都代表着大功。
往往都会拿来祭祀。
此物有点类似免死金牌。
只要别犯什么大错,命总归是能保住的。
“陈平,这些就都交给你了。”这时英布已经赶来马车,公孙劫抬手道:“本相现在要去章台宫,准备开春后的东巡。师兄,你就随我同乘。”
“好!”
……
……
章台宫内。
淳于越灰头土脸的坐在后面。
“淳于博士,家中怎么样了?”
“啧啧,淳于博士运气真好啊!”
“是啊,这坠星偏偏就落在淳于博士家中。”
“你看看你这嘴,什么叫坠星?这分明是福星!”
“你这眼神也不行,什么坠星福星,不就是云灯吗?”姚贾似笑非笑,讥讽道:“还得是淳于博士运气好啊,偏偏就落你家里头了,还真是羡煞吾等。”
“哈哈哈!”
众人皆是爽朗大笑。
唯独淳于越笑不出来。
他昨晚还是借宿在他人家中。
房宅几乎被烧光。
衣裳丝帛全没了。
他珍藏的竹简付之一炬。
几个家奴为了救火而被烧伤。
淳于越可谓是一夜破产。
家里头的五百亩良田没了。
咸阳宅邸也被烧毁。
虽然说确实很惨,可这只能怪他自己。毕竟是他非要和公孙劫立下赌约,这能怪得了谁呢?
至于云灯掉他家里?
这是个美好的意外!
面对嘲讽,淳于越也只能忍着。
秦始皇位居帝榻,笑呵呵的看着他们议论。这事他自然也有耳闻,当时就笑出声来,毕竟谁能料到会有如此巧合的事?
今日并非是正式的廷议。
只是召三公九卿和博士议事。
负责礼仪的御史都没来。
所以就比较随意。
现在聊得也都是淳于越这事。
咸阳城有什么消息,这些豪族很快都会知晓,往往都是一传十、十传百。主要还是淳于越平时就自命清高,瞧不起这个看不上那个。谁说两句话,他都要喷两句。
如果他喷的在理,倒也还好。关键他很多时候都是胡搅蛮缠,张口先王之治,动辄就是以古非今。现在出了回旋镖,那不得死命的嘲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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