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突如其来的山洪,将李员外的追兵困在半路。陈巧儿和花七姑以为终于能喘口气,却在山洞里发现了神秘的标记。七姑认出那是她失踪多年的生母留下的记号,而标记旁竟刻着几个现代简体字:“小心无人机”。正当两人惊疑不定时,洞外传来了螺旋桨的嗡鸣声。
山洪是贴着崖壁冲下来的,混浊的黄水裹挟着断枝碎石,发出巨兽咆哮般的轰鸣,瞬间就将底下那条勉强通行的小路吞没。几个冲在最前面的李府家丁,连惊呼都没能完全出口,就被卷了进去,只在浊浪里冒了几个头,便消失不见。后面的追兵骇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向后撤,挤作一团,眼睁睁看着洪水隔绝了前路,徒劳地对着对岸模糊的两个女子身影叫骂。
陈巧儿拉着花七姑,脚踝没在冰冷刺骨的泥水里,深一脚浅一脚,拼尽最后力气爬上这片地势稍高的缓坡,直到完全脱离那洪水的威胁范围,才敢回头望。
来时路已是一片浑黄泽国。
她脱力般松开口中一直紧咬着的、用来制作简易弓弩的韧性树藤,双手撑住膝盖,大口喘息,肺里火辣辣的。雨水顺着她湿透的发髻往下淌,流进眼里,一片酸涩模糊。身旁的花七姑更是直接软倒在地,胸口剧烈起伏,脸色苍白得吓人,裙裾早已被荆棘与泥泞弄得不成样子。
“暂时…安全了。”陈巧儿喘着气说,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她抬手抹去脸上的雨水和汗水,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遭被暴雨笼罩的、墨绿色的山岭。这场突如其来的山洪,像一柄双刃剑,固然阻断了追兵,也同样将她们困在了这片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山野岭。
花七姑勉力点头,想说什么,却只是发出一串压抑的咳嗽。陈巧儿蹲下身,扶住她单薄的肩膀,触手一片冰凉。“得找个地方避雨,生火,把衣服弄干,不然没被抓住,先病倒了。”
举目四望,雨幕连天,视线受阻。陈巧儿强迫自己冷静,回想之前利用现代地理知识对这片区域的判断。她们沿着山脉走向逃离,这一带多是沉积岩,应该存在天然形成的洞穴或岩缝。她搀起七姑,两人互相依偎着,在及膝的灌木和湿滑的苔藓间艰难挪动,寻找着任何可能的庇护所。
终于,在一丛茂密的藤萝之后,陈巧儿发现了一道狭窄的缝隙。拨开藤蔓,里面黑黢黢的,一股带着土腥气的凉风涌出。她心中一喜,回身对七姑道:“这里有风,说明是通的,里面可能不小。”
她取出贴身藏着的、用油布包裹的火折子——这是她利用硝石和细炭粉悄悄改进过的,防潮性能比这个时代的好上不少——又折了根干燥的树枝引火。微弱的火光亮起,勉强驱散了洞口深处的黑暗。洞穴入口虽窄,但进去几步后,内部空间果然豁然开朗,足以容纳十余人,地面相对干燥,只有些碎石。
“太好了!”花七姑眼中也燃起希望,两人互相搀扶着走进这方难得的干燥之地,几乎同时舒了一口长气。外面依旧是瓢泼大雨,哗啦啦的声音被洞口过滤后,变得沉闷,反而衬得洞内有种诡异的宁静。
暂时摆脱了追兵,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陈巧儿让七姑靠着洞壁坐下休息,自己则忙着收集洞内散落的枯枝和干苔藓,准备生一堆小火,既能取暖,也能烤干衣物。火光渐渐稳定下来,跳跃的光晕映在两人疲惫却庆幸的脸上。
“巧儿,多亏了你…那些陷阱,还有领路…”花七姑望着跳动的火焰,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依赖与后怕。若不是陈巧儿凭借超越时代的山林生存知识和那些层出不穷的小机关,她们绝无可能一次次戏耍、摆脱李员外那些如狼似虎的家丁。
陈巧儿摇摇头,握住她冰凉的手,想传递一些温暖。“是我们一起。”她顿了顿,环顾这处庇护所,“先检查一下洞里,确保没有蛇虫之类的东西。”
七姑点头,也站起身,借着火光打量这个洞穴。洞壁是粗糙的岩石,有明显的水流侵蚀痕迹,看来在雨季,这里也可能有水流经过。她沿着一边洞壁慢慢走着,目光扫过那些凹凸不平的岩石表面。
忽然,她脚步一顿,低低“咦”了一声。
“怎么了?”陈巧儿立刻警觉地抬头。
花七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凑近那处洞壁,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指,抚摸着上面的一些刻痕。“这…这个标记…”
陈巧儿举着火折子走近。只见那处的岩石上,刻着一个图案,线条因岁月久远而有些模糊,但依然能辨认出大致轮廓——那是一朵简化的、五瓣的花,花瓣的形态有些特殊,中间嵌着一个类似旋涡的符号。
“你认识?”陈巧儿疑惑。这图案不像是自然形成,但也绝非她所知的这个时代的常见纹饰。
花七姑的脸色在火光下变幻不定,震惊、迷茫、还有一丝难以置信的追忆。“这是我…我娘…”她声音哽了一下,“我小时候,她给我绣的帕子上,就有这个标记。她说…这是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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