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青木村,外界的天穹显得格外高远,阳光炽烈,与村中那常年笼罩的柔和青辉截然不同。小马与苏晴按照定星珠与剑意感应的指引,一路向东而行。
苍梧之野广袤无垠,地貌多变。他们穿越了生机勃勃、古木参天的原始森林,也踏过了怪石嶙峋、灵气稀薄的荒芜戈壁。途中遭遇了不少凶猛的妖兽与一些天然的险地,但对于实力大增的二人而言,已构不成太大威胁。
小马有意熟悉新生的“青金星元”,往往只动用部分力量对敌。他发现,融合了星辰之力与草木生机后,他的拳势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星陨”拳意依旧爆烈,但爆发之后,残留的并非纯粹的毁灭气息,反而会引动周围草木生机,加速环境的自然修复;“寂灭”拳意中的冰寒死寂,则多了一份内敛的“枯荣”轮回之意,仿佛并非终结,而是为了新一轮的生发做准备。而《北斗蕴灵篇》的守护之力,在青金星元的催动下,形成的星辉护罩更加坚韧,甚至能主动吸收周围草木散逸的生机进行补充,生生不息。
苏晴的进步同样不小。在青木村接触了独特的“蕴灵”之法后,她对生机之道的理解更加深刻。玄阴号角在她手中,不仅能发出安抚、破邪之音,更能引动周围植物的灵性,形成一些简单的困敌或辅助效果。她的医术也更为精进,配合青藤戒储存的木灵之气,治疗效果显着提升。
两人并肩而行,默契愈深。小马主攻伐,拳开前路;苏晴善辅助,查漏补缺。一路披荆斩棘,倒也不觉枯燥。
如此行进了约莫半月,周围的景象开始变得不同。植被逐渐稀疏,空气中弥漫起一股若有若无的、令人肌肤刺痛的锋锐气息。大地呈现出一种暗沉的铁灰色,随处可见断裂的、锈迹斑斑的巨大金属残骸,有些依稀能看出是兵器的形状,只是庞大得超乎想象,如同小山般横亘在地平线上。
“好浓郁的金铁肃杀之气,与此前的苍梧之野截然不同。”苏晴微微蹙眉,她能感觉到此地灵气属性偏向金锐,对她的木属功法隐隐有些排斥。
小马点了点头,他怀中的定星珠此刻光芒流转,内部的星云指向变得异常清晰、稳定,而那缕“斩因果”剑意的牵引感也强烈到了极点,仿佛目的地就在前方。
“看来我们快到了。”小马目光锐利地望向前方。那里,是一片连绵不绝的、如同巨龙脊背般蜿蜒起伏的暗色山脉。山脉上空,常年笼罩着一层灰蒙蒙的、仿佛由无数细微剑气构成的云雾,阳光难以透入,使得整片山脉显得阴森而肃杀。
随着靠近,那股锋锐气息愈发浓烈,甚至形成了无形的压力,寻常生灵恐怕根本不敢靠近这片地域。山脚下,立着一块高达十丈、通体漆黑、仿佛被鲜血浸染后又干涸的巨碑。碑上用一种古老而凌厉的笔触,刻着三个杀气腾腾的大字——
万剑陵
字迹如剑,每一笔都仿佛要破碑而出,斩天裂地!仅仅是凝视,便让人双目刺痛,神魂仿佛被万千针扎!
“万剑陵……”小马低声念出这个名字,心中凛然。此地绝非善地,那冲霄的剑意与死寂,比坠星湖的古墟更甚,充满了不甘、愤怒与毁灭的执念。
定星珠和摇光剑意指引他们来此,目的何在?难道这万剑陵中,也藏着星宫的传承或遗宝?亦或是……与那“斩因果”剑意相关的试炼?
“此地剑煞冲天,死气弥漫,恐有极大凶险。”苏晴担忧道。她的玄阴号角在此地受到了明显的压制,清辉范围缩小了许多。
“机缘往往与危险并存。”小马眼神坚定,“既然指引我们来此,必有深意。小心一些,我们进去。”
他将青金星元运转周身,在体表形成一层薄薄的、流转着星辉与青芒的护罩,将那无孔不入的剑煞之气隔绝在外。苏晴也全力催动玄阴号角,清冷月辉护住己身,同时手握长剑,警惕四周。
两人踏入万剑陵的范围。
一入其中,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天空是永恒的灰霾,光线黯淡。脚下是暗红色的、仿佛被无数鲜血浸透的土地,踩上去有一种粘稠感。四周随处可见插在地上的、或完整或残破的各式古剑,密密麻麻,望不到边际。这些古剑早已灵性尽失,沦为凡铁,但依旧散发着残留的锋锐与死寂之意,共同构成了这片区域的恐怖剑域。
空气中,除了那令人窒息的剑煞,还回荡着若有若无的、充满了不甘与怨愤的剑鸣嘶吼,那是无数剑器主人战死于此,其残念与剑意交织形成的诡异现象,能直接侵蚀心神。
小马紧守灵台,以“斩因果”剑意镇守神魂,那些剑煞魔音甫一靠近,便被那无形的锋芒斩断、驱散,难以撼动他分毫。苏晴则依靠玄阴号角的净化之力与自身坚定的医者仁心,抵抗着负面情绪的侵蚀。
他们沿着一条似乎是被人为开辟出的、布满了剑痕的小径,向着山脉深处前行。越往深处,插在地上的剑器品质似乎越高,残留的剑意也越发强大、暴戾。有时甚至能引动那些残剑自主震颤,发出挑衅般的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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