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阳光透过党校教室的玻璃窗,在崭新的课程手册上投下一片金色的光斑。
烫金的党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映照着“宁州市乡镇科级干部集训班”一串烫金大字。这次集训的对象是全市股级至副科级的基层公务员,年龄严格控制在35岁以下。
按照原计划,集训班开设4个班级,每班50人。但最终名单上却多出了两个名字——陈峰和田恪行。这两个“插班生”被安排进了一班,使得学员总数变成了202人。与此同时,学习时长也从原定的一个月延长到了五个星期。
开班仪式上,一班班主任曾浩站在讲台中央。这位党校学员工作处的处长约莫四十出头,正科级干部,与其他三个班主任一样,皆是党校中层领导兼任,由此可见市委对这集训的重视。
“吱呀——”
教室门被轻轻推开。正在讲解培训安排的曾浩停下话语,全班五十一双眼睛齐刷刷地望向门口。陈峰神色自若,微微鞠了个躬:“曾老师好!”在他身后,田恪行的脸色略显尴尬。
“自己找座位。”曾浩微微颔首。
教室里只剩下讲台正前方的两张空桌——这个距离老师最近、又容易被粉笔灰“光顾”的位置,自然无人问津。就这样,陈峰和田恪行这对冤家又多了一层关系,成为了同桌。
翻开课程手册,集训内容分为四大板块:核心理论课程筑牢思想根基;党性教育与纪律建设;履职能力提升聚焦实战所需;现场教学与实践拓展。
整个培训旨在实现从“知”到“行”的能力转变,将“理论清醒”转化为“政治坚定”,将“政策理解”升华为“执行智慧”。前三周侧重理论学习与党性淬炼,后两周则安排实践模拟与异地调研,课程设置环环相扣。
课间时分,教室里渐渐热闹起来。学员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寒暄。能参加这次培训的,都是同级别中的佼佼者。除了提升自我争取晋升机会外,拓展人脉也是心照不宣的重要目的,大家都知道这些同窗里,将来一定有人会迈向更高的职位。
“陈峰?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约莫三十出头的男子走到陈峰桌前,笑容可掬。
陈峰挑了挑眉:“你是......”
“河湾镇的老潘河鲜馆,那晚我正好在场。”眼镜男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
“关陵县的?”陈峰试探着问道。
“方恺,河湾镇副镇长。”对方伸出手,又自嘲地补充道:“不带委员的那种。”
陈峰热情地握住对方的手,“久仰久仰!那晚让方镇长见笑了。“
“哪里的话!兄弟挺身而出的英姿,我可是记忆犹新。现在在哪高就?”
“市督查室,混口饭吃。”
方恺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市长的钦差大臣啊!难怪......”
两人的谈笑声引得一旁的田恪行皱起眉头,他冷冰冰地打断道:“能不能安静点?要叙旧去外面。”
“这位是......?”方恺疑惑地看向陈峰这个面色阴沉的同桌。
陈峰笑着介绍道:“田恪行同志,人如其名,恪尽职守、言行如一。原古城区政府办综合科科长,现在高升到......”他说着转向田恪行,“老田,你现在升到哪里去了?”
田恪行冷哼一声,别过脸去不再搭话。
“他就这脾气,方兄别介意。”陈峰打着圆场。
方恺会意地笑了笑:“理解理解。陈兄弟,下课有时间一起坐坐?”
接下来的集训日子里,陈峰好似回到了学生时代,每天精神抖擞地听课做笔记,空余时间就往图书馆里钻,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心得体会。
而田恪行则完全相反,每晚担惊受怕的睡在另一张床上,随时提防着陈峰会不会半夜起来捶他一顿,这个连副区长都敢打的家伙,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连续几天的失眠让田恪行眼袋浮肿,活像只熊猫。有两次甚至在课堂上打起了呼噜,被曾浩敲了数次警钟。
直到周四,马建成陪同宋修远来党校调研,田恪行才换了一间寝室。
转眼到了端午小长假。
下课铃刚响,陈峰就利落地收拾好书本,第一个冲出了教室。
手机震动,是陈玲发来的消息:“已上高速,青竹和乐妍都来了。”他心头一紧,白璐还住在家里。
陈峰连续拨了白璐的电话,都是无人接听。推开家门时,整个屋子被打扫得一尘不染,茶几上连水渍都没留下。卧室衣柜里属于白璐的那半边空空如也,就像她从未来过一样。
“这样也好,大家各自走好自己路。”陈峰收起心绪,给姑妈打了个电话。得知已经快下高速,他赶紧打电话到凤临阁订好晚餐。
半小时后,苏青竹的那辆白色大众探歌缓缓驶入陈峰的视野。
车还未停稳,秦乐妍就迫不及待地探出小脑袋,清脆的声音随即传来:“哥哥!”车门一开,小丫头如同一颗炮弹般冲入陈峰怀中,两条小短腿熟练地缠在陈峰的腰间。“哥哥,乐妍好想你呀!”她奶声奶气地呼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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