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玄低头凝视着右臂上的伤口,指尖刚触碰到皮肤,就被一丝残留的淡银色雷光弹开。
那雷火之力竟如跗骨之蛆,即便以皇道之力压制,也在伤口深处隐隐灼烧,需得他凝神运转功法才能慢慢消融——这绝非普通开元境修士能释放的力量,里面分明掺杂着一丝天道劫力的气息。
“好一个雷火双瞳,好一个混沌道体!”周玄低声自语,眼中的偏执彻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惊叹。
他抬眼望向不远处的林凡,少年浑身染血,左肩的伤口还在渗着暗红的血珠,握剑的手臂微微颤抖,却没有半分退缩的姿态,那双漆黑的眼睛里,只有与年龄不符的冷静与坚定。
周玄突然想起方才的战斗细节:林凡明明真元枯竭,却敢用左肩硬接皇道余波,只为寻得他发力的破绽;雷火双瞳的螺旋攻击看似杂乱,实则精准克制皇道之力的流转;甚至在最后关头,还能保持清醒,用仅存的真元催动流光剑——这份战斗智慧、心性与魄力,就算是黑石宗培养多年的核心弟子,也未必能及。
“罢了,罢了。”周玄突然收起周身的皇道之力,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压瞬间消散,黑色长剑化作一缕流光融入掌心,“本长老今日……认栽了。”
这话如同惊雷,在寂静的广场上炸开。苏宏握着玄铁长枪的手猛地一松,枪尖“当啷”一声砸在青石板上;林苍上前一步,嘴唇动了动,却半天说不出话来——他从未想过,一位皇者境的长老,会对一个开元一重的少年说出“认栽”二字。
林家弟子们先是愣了片刻,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林凡赢了!”“我们赢了!”“林凡太厉害了,连皇者境长老都认输了!”欢呼声此起彼伏,不少弟子激动得热泪盈眶,之前被皇道威压压制的恐惧,此刻尽数化为对林凡的崇拜。
周玄没有理会周围的欢呼,径直走向林凡。他每走一步,广场上的欢呼声就低一分,最后彻底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一老一少身上。
“你可知,开元境越阶伤到皇者,在整个北域近五十年,都未曾有过先例?”周玄站在林凡面前,语气中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寻常修士越一大级战斗已是极限,你却能在开元一重,接下本长老三招,还能伤到我——这份天赋,就算是在上古时期,也足以载入史册。”
林凡微微低头,没有接话。
他此刻真元耗尽,左肩的伤口传来阵阵刺痛,若不是靠着流光剑支撑,早就倒下了。
但他知道,周玄此刻的态度虽缓和,却不能掉以轻心——皇者境修士的心思,远非他能完全揣测。
“你的混沌道体,本长老虽不知具体玄妙,但能吸收部分皇道之力,还能同时容纳雷、火两种劫力,足以说明其潜力。”周玄继续说道,目光落在林凡额间的雷纹和左眼的赤色纹路上,“还有这双劫眼,每一只都蕴含着天道劫难的力量,若是能完全掌控,未来甚至可能超越皇者境,触及尊者境的门槛。”
玄老的声音在林凡识海中响起:“周玄说得没错,他是真的惜才了。黑石宗虽是三星宗门,但实力在北域也算顶尖,他能给出这样的评价,已是极高的认可。”
林凡抬起头,迎上周玄的目光,声音有些虚弱却异常清晰:“周长老过誉了,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守护林家,守住青阳城。”
“守护?”周玄笑了笑,这笑容中没有了之前的冷意,反而多了几分温和,“好一个‘守护’!很多修士修炼到皇者境,都忘了初心,只知追逐力量。你小小年纪,便能有这份心性,比那些老怪物强多了。”
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巴掌大的黑色令牌,令牌上刻着“黑石”二字,周围环绕着淡淡的皇道之力。
周玄将令牌递到林凡面前:“这是黑石宗的‘客卿令牌’,持此令牌,你在黑石宗境内可自由通行,还能在宗门商铺中享受三成折扣。若是遇到危险,注入真元,令牌还能释放一次皇者境初期的防护——算是本长老今日贸然出手的赔礼。”
林凡看着令牌,没有立刻接过。他知道,这枚令牌意味着与黑石宗建立联系,未来或许能获得黑石宗的帮助,但也可能引来更多麻烦——比如其他势力对他的忌惮。
“你不必顾虑。”周玄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本长老赠予你令牌,并非想强行拉拢,只是惜才。日后你若愿意加入黑石宗,随时可持令牌来找我;若不愿,这令牌也能保你一时安全,全看你自己的选择。”
林凡沉吟片刻,最终还是接过了令牌。令牌入手冰凉,上面的皇道之力让他的混沌道体微微颤动,似乎在吸收其中的微弱力量。“多谢周长老。”林凡微微躬身,算是道谢。
周玄满意地点点头,又看了一眼林凡的左肩:“你的伤口中残留着一丝皇道之力,普通丹药难以清除。”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白色瓷瓶,递给林凡,“这里面有三枚‘清灵丹’,能清除体内的异种力量,对你的伤势恢复也有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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