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紫霄宫那隔绝天地的道韵,混沌气流的狂暴再次清晰可感。归途之上,气氛却与来时截然不同。
三清清气连成一片,老子气息愈发深邃莫测,原始天尊威严更盛,通天教主则剑意勃发,似有斩破一切阻碍的锐气。他们得了最好的位置,聆听大道最为清晰,对那“大罗金仙”收束己身、凝聚唯一道果的境界,已然有了明确的方向,只需闭关消化,道行必将突飞猛进。原始天尊目光扫过身后混沌,带着一丝睥睨。盘古正宗,合该如此!
伏羲女娲相伴而行。伏羲头顶八卦图虚影明灭不定,推演着鸿钧所讲大道与自身推演之道的契合点,眼神睿智而明亮。女娲周身造化清气愈发灵动活泼,仿佛蕴含着无穷的生命奥妙,她对“大罗”的感悟似乎更侧重于“造化”本身的唯一性与包容性。女娲偶尔回望紫霄宫方向,对那蒲团之事并无太多介怀,伏羲亦是洒脱一笑。
帝俊太一化作两道煌煌烈日,驱散混沌,霸道威严。帝俊手中河图洛书自行演化,星光流转间似乎在构建一个庞大的星辰体系。太一怀抱混沌钟虚影,钟鸣隐隐,带着镇压诸天的气魄。他们在三族大战时就是大罗巅峰境界,此次听道祖讲道,对过往的理解又加深许多,越发期待大罗后面的境界了。
镇元子与红云同行。镇元子手持地书,戊土神光厚重如大地,气息越发沉稳。红云则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脸上少了平日的乐呵,多了几分懊恼和忐忑。鲲鹏那冰冷刺骨、毫不掩饰的杀意目光,让他如芒在背。
“唉,红云道友……”镇元子叹息一声,“那蒲团,怕是蕴含天大因果机缘。你让座之举,怕是惹下了大祸,尤其是那鲲鹏……”
红云苦着脸:“我当时……只是看那准提道人哭得凄惨,西方也确实贫瘠,一时心软……哪曾想……”
“事已至此,悔之晚矣。”镇元子神色凝重,“鲲鹏睚眦必报,阴狠毒辣,此番结下因果,他必不会善罢甘休。还有那西方二人……得了如此大位,却未必承你的情。日后,你须得万分小心,若无要事,最好莫离我那五庄观太远。”
红云垂头丧气地点点头,心中第一次对自己的“老好人”心性产生了动摇和不安。
鲲鹏化作一道幽暗的流光,速度极快,带着北冥特有的刺骨寒意。他脸色铁青,眼中杀意翻腾,如同酝酿着风暴的寒渊。“准提!接引!红云!好!好得很!”他心中怒极,那近在咫尺的蒲团,那关乎未来道途乃至圣位的机缘,竟因那不要面皮的哭嚎和愚蠢的“好心”而失之交臂!此仇此恨,不共戴天!他需要力量,需要更快地晋升大罗,需要足以碾碎仇敌的力量!一个疯狂而危险的念头,在他心中滋生——吞噬!吞噬更多强大的本源!
冥河老祖脚踏业火红莲,元屠阿鼻二剑环绕周身,血海煞气在混沌中开辟出一条污浊的路径。他面无表情,但眼底深处血光翻涌。鸿钧阐述的“大罗”之道,对他而言,就是彻底掌控“杀道”与“血海”法则,将其收束凝聚为自身唯一不灭的道果!杀戮,是唯一的捷径!幽冥血海,需要更多强大的魂魄和精血来滋养!
接引与准提相互扶持,佛光虽暗淡,但两人眼中却燃烧着前所未有的希望之火。坐在那紫蒲团上聆听大道,效果远超他们想象!鸿钧所讲,尤其是关于“寂灭”、“因果”、“愿力”的部分,与他们自身参悟的西方妙法隐隐相合。
“师兄,此番机缘,天佑我西方!”准提脸上悲苦之色尽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压抑的激动和狂热,“那蒲团之位,果然蕴含天大因果!红云让座之恩…呵,此乃我西方大兴之兆!”
接引依旧疾苦,但眼神坚定无比:“阿弥陀佛。因果已种,道途已明。我西方贫瘠,欠天地因果甚巨,道祖讲道是还天地因果,我等坐此位,亦需承担相应之责。然此责,亦是机缘!当广传妙法,普度众生,凝聚大愿力,以偿天地,亦证我道!”他们心中已开始勾勒未来西方教的蓝图,以及如何利用这份“因果”去撬动更多资源。
祖巫们横渡混沌,声势最为浩大。帝江开辟空间,烛九阴拨动时间节点,后土稳固通道,玄冥冻结气流。他们肉身强横无匹,气血如烘炉沸腾。鸿钧所讲元神之道虽与他们格格不入,但那“收束己身”、“凝聚唯一道果”的理念,却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们血脉深处关于盘古大神力之法则的终极形态——将自身血脉神通锤炼到极致,肉身即为法则,意志贯穿时空,以力证道!帝江眼中精光爆射,空间之力在他周身扭曲。烛九阴对时间的感知越发敏锐。后土感受着大地浊气的厚重与承载。玄冥的寒气仿佛能冻结法则。巫族之道,就在这肉身与血脉之中!
常曦与羲和驾驭月华之桥,清冷光华在混沌中开辟出一条宁静的通道。她们气息更加缥缈空灵,太阴法则的领悟更深了一层。羲和轻声问道:“妹妹,兄长与道祖……” 常曦微微摇头,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肩头仿佛睡着了的玉兔:“莫要多问,莫要多想。兄长与道祖之事,非我等能揣度。只需谨记道祖告诫,守好太阴星便是。” 玉涂在常曦肩头翻了个身,砸吧了一下三瓣嘴,嘟囔了一句梦话:“老蚯蚓的鸿蒙紫气……真难吃……不如萝卜……” 常曦羲和闻言,相视无语,唯有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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